姜央:“阿札玛画的绸布,我贴在里面了,以后要随我走的。”
好端端怎么会画这么恐怖的东西。
桑绿:“这也是什么祭祀的一部分?”
“我小时候爱哭,晚上不肯睡觉,阿札玛画了这个,贴在我的小床上,我就不哭了。”
姜央虚虚抚摸棺墙上的小手骨,动作温柔轻缓,是桑绿极少见到的柔情。“阿木小时候也爱哭,我把她放进这里,她立马就不哭了,桑小姐,你说是不是很神奇!”
桑绿:没什么神奇的,应该是被吓傻了。
阿木好玩,依在棺沿,长臂干着猴子捞月的活,在棺里一掠一掠,3d枯骨像是蹦迪,踩着节奏一张一缩。
还真别说,在孩子懵懂的眼里,这迷你版的枯骨确实挺有趣的。
“如果一直睡在里边,这些骷髅会全部爬出来吗?”
姜央:“会爬到身上,浑身上下全都是,感觉特别舒服。”
桑绿:想带姜央去看病,挂精神科。
“桑小姐,你也体验一下,很舒服的。”
“不不不,不用——”
“啊!”
桑绿指尖没有太多触感,但那实打实的硬质物体骗不了人,甚至她一指下去,缩得太快,掀开了角落的骷髅头。“这是真的?!”
圆弧漆黄、爬着裂缝的后脑勺一转,几个大窟窿正对着她。
那个骷髅头,比拳头大不了多少,分明是个婴儿。
婴儿,天然与大人不同,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牵动人心,哪怕挣扎踢着两条腿,嗷嗷哭成泪人,也是生机勃勃的代名词。
如果是死了的婴儿呢?
没有血肉皮肤,干枯枯的颅骨,时间久了同大人的一样,发出油腻的黄,会让人觉得更凄惨吗?
不会。
但会更可怖。
未发育成型的婴儿,长了一脸的牙,下巴上、人中处,一层叠着一层。
还是与大人不一样的,未长成的生命陨落,会聚集浓重的怨气,连骷髅头都像是一颗诅咒,小小的种在棺材里。
桑绿后槽牙一紧,对自己的牙齿都感到生理不适,浑身发麻。“你从哪弄来的?放在棺材里干什么?”
“这是我的朋友。”姜央摸摸骷髅脑袋,像摸阿木的脑袋一样,调整了一下它的位置,后脑勺对着人,藏回棺材的角落中。
“你不给他下葬?”
姜央稍微推开了整堆的枪支,给骷髅头留出些空隙。“不知道葬哪里,只能陪着我了。”
“那也不能放在棺材里,好好找个盒子放起来不行吗。”
姜央:“不行,它只能睡在这里。”
桑绿:“为什么?”
阿木见怪不怪。“它不睡在这里,阿札玛会睡不着觉。”
丝丝违和感瘆进皮肤,桑绿摸了摸自己发凉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