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灿烂,疏影横斜。少年穿着绛紫色的朝服,雍容华贵,玉冠高束。浅瞳弯弯的,好似晶莹剔透的宝石,如今满满盛着的都是他人。
阳光落在他脸上,笑容太明媚了,是他想要夺取的,想要完全的占有的明媚。
可却那么对着一个陌生人。甚至为了和这人能够顺畅沟通,伸出手让他在掌心写下字来。明明怕痒,却还是那么做。
那么亲密无间,那么残酷……光波影动,一深一浅的身影笑语晏晏。
遥遥望去,就像是一对不可分割的璧人,极为登对。
会喜欢他吗?
会爱上他吗?
谢庭玄满脸阴郁,却又遏制着破坏欲。只能死死地扒着栏杆,甚至连眼圈都被逼得泛起红色来。
漆黑的眼瞳,含恨的样子,像极了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
“谢宰辅,您这是怎么了?”崔玉响不嫌事大地走了过来,特意讥讽道。
他目光同样落在殿前等候的那两人身上,笑意渐浓,“之前被流放江南,如今用尽手段回到京城,不应该欣喜若狂吗。”
视线转回谢庭玄身上,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
“用尽手段?比不得九千岁。”谢庭玄神色变得冷淡,他微掀眼皮,略带不屑地看了眼面前的男人。
平静道,“费尽心思挑动陈秉逼宫谋反,不就是为了走到今天这一步。怎么样,你一个阉人获得殿下的宠爱了吗。”
崔玉响表情瞬间变得僵硬,脸色难看得要命。
他冷笑道,“你嚣张什么,真觉得自己无可替代了。”
谢庭玄垂下眼帘,遮住眼中寸寸得意,“我和殿下成过亲,殿下只喜欢我。”
“我看未必。”
崔玉响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微微勾唇,道:“殿下这不是找到新人了吗。”
他瞥着谢庭玄倏然阴沉的脸色,故意拉长声音,怪模怪样地说,“宫里不向来如此吗,只闻新人笑,哪见旧人哭。这灵素道长似乎是殿下喜欢的类型,见第一面便那么熟络。”
“俊秀年轻,今年才堪堪及冠,与殿下倒是有许多话可说。”
“谢宰辅二十有余,与殿下这样的少年郎有话讲吗?”
谢庭玄的脸色一寸寸沉下去,已经黑得和锅底差不多了。
但他冷笑着说,“我是如此,你又好到哪里去。三十有余,努努力倒是能生出殿下这样岁数的儿子了。”
说完,微微停顿了一下。
九千岁眼皮微跳,果然听见了他恶毒的下一句——
“忘记了,九千岁只能算半个男人,生不出孩子来。”
这个贱人。
崔玉响差点被他气疯,忍了半晌才堪堪没上去撕烂他的嘴。
“谢庭玄!”皮笑肉不笑地指着他骂道,“实话告诉你,找来灵素道长就是为了取代你。真以为自己无可替代了?”
崔玉响眉心的红痣散发着妖异的光,“朝堂上,谢宰辅您似乎站在太子那边。但私下仍不死心,总是夜宿秦王府。”
不忘点评一句,“人人都说宰辅光风霁月,怎么这事倒做的如此不知廉耻。”
崔玉响漆黑的眼睛仿佛毒蛇一样,盯着谢庭玄,“墙头草是没有好下场的。”
“我这是发善心,是在帮你。”
第87章无法舍弃崔玉响他早就猜到谢庭玄不……
崔玉响他早就猜到谢庭玄不会善罢甘休,暗中监视下,发现两人仍旧有私。
逼宫之事,谢庭玄早就在雍州查到叛军盘踞之处,却为了林春澹隐瞒下来。但如今明面上,他仍旧是太子党。
而他也知道无论怎么离间两人,谢庭玄这个疯子都不可能放弃林春澹,更不可能揭发林春澹。
毕竟逼供谋反可是死罪,所以纵然谢庭玄有十八般神通,再手段了得,也不可能揭露他们。
他不会忍心送林春澹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