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双还在思考他的话,程理已经急迫地凑了过来。
“等通缉结束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想跳伞,想开派对,我都会陪着你。但你现在自顾不暇,我希望你自私一点,别再管别人了。”
“要是我撑不到通缉结束那天呢?”李双没忍住问
“不会的,”程理坚定地摇头,“你可是最年轻的首席,是天选之人,什么困难都能熬过去的。”
李双靠在他温热的掌心,久久没有回答。
程理低着头,手轻轻撩水,“宝叔的事我当然也很不甘心,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他帮了我很多,我会尽我所能报答,有我一口饭就绝不会让他饿着。但论恩情,你为我做的事远比他多,所以你排在他前面,你觉得恶心就恶心吧,我不在乎。”
李双长长叹出一口气。
“好吧,我勉强把那句话收回。”
“别收啊,”和李双认识久了,程理竟然也变得有些别扭,“不是说说出来的话没有收回去的道理么?”
“少管,”李双把指尖的水弹在对方脸上,“我说能收就能收。”
程理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地下沉,“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大概还得泡一个小时,”恢复些许体力的李双离开他的掌心,换了一边靠着脑袋。
“坐着不动太无聊了,我要看电视。”
“我们没有网络,”程理瞄了眼远处落了灰的电视,“看不了节目。”
“可以看别的呀,”李双眼睛以下的部分藏进水里,像只鳄鱼那样吐着泡泡。
“总不能循环播放枪击案的新闻吧?”
“还和我装,”女孩弯弯的眉眼透出几分狡黠,潜望镜一般的手指指向木板床下倒扣的铁桶。
“你不在家的时候,我翻到里面有黄片。”
程理瞬间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整张脸又黑又红。
“什、什么黄片啊!”程理气急败坏地冲到床边,把对方说的东西取了出来,“只是黄色包装的视觉碟!和那种东西一点关系也没有!”
“真的么?”李双眨巴眨巴眼睛,“不是说全世界男生都会把色色的碟片藏在床下么?”
程理气笑了,“谁告诉你的?况且里面真的是那种内容的话,你确定要和我一起看么?”
“谁要看,我只想逗你玩,”李双不好意思地移开眼,“那它到底是什么?”
“普通的电影,”程理耸肩,“以前卖过一段时间盗版视觉碟,盗版你也懂的,通通没有外盒,批发商只和我说绿色包装是恐怖片,蓝色是科幻片,粉色是喜剧片。我又没时间一部一部看,就当盲盒卖咯。”
“黄色呢?”李双好奇地问。
“文艺片,”忆往昔,程理面露惆怅,“最最难卖的类型,我卖三送一都没人选它,只能自留。”
“没得选了,”李双扬了扬下巴,“就它吧,随便打发打发时间。”
程理把电视机摆到卫生间对面,被绝缘胶带裹住的电线已不再需要人手捏住,不过一直没捡到合适的音箱,导致这台电视依旧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又达成了在卫生间看电影的奇怪成就,”手臂挂在铁桶边缘的李双惋惜地开口,“好想吃爆米花呀。”
“没有爆米花,有超市送的玉米软糖。”
李双长大了嘴:“啊——”
程理剥开糖纸,塞进她嘴里,对方大口咀嚼着,眉梢曼妙地上挑。
“开始了,”李双认真看了一分钟,接着大声吐槽:“见鬼!怎么没有字幕!没声音没字幕,不相当于看默剧吗!”
程理坐在卫生间门口的地上,“因为它卖不出去,之前电视没坏的时候我看过一遍,大概记得剧情。”
“讲的什么,说说前情提要。”
“这电影……”程理挠了挠头,“题材还蛮特别的,讲的是一个乐观开朗,身体健全的女主与失去希望的残疾人男主相爱的故事。”
“啊我懂了!”李双夸张地拍手,摇头晃脑地说:“是温暖治愈的类型,结尾一定是男主正视了自己的残缺,和女主拥抱新生活,我说的对不对!”
“对也不对。”
“对也不对?”李双嘟囔着看向屏幕。
影片播放至一半,李双轻松惬意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