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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理被气势汹汹的指挥官押上车,经历一番辗转,他被带进一个隐秘的房间,里面只有空桌和一张带扶手的金属椅。
三个便衣撸下了程理的外套,并将他的四肢牢牢捆在金属椅上,与他面对面的指挥官靠坐在桌前,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我要知道你的真名,你做这一切的真正目的,向你提供情报的警局同伙是谁,你又是怎么绕过我们进入政府大楼的。”
程理保持沉默。
指挥官拍了拍他的脸,“如果你是个义体使用者,我只要用一根电线就能撬开你的嘴。可你是个普通人,那我就只能用点上世纪的老派方法了,准备好生不如死了么?”
程理瞄了眼指挥官身后的玻璃墙,即使他看不见,也确信花子就在后面。
“走着瞧咯。”他说。
指挥官顿时青筋狂跳,他的属下提着蓄满水的桶走了进来,空手握着毛巾与水壶。
“水刑,听说过没?”指挥官将毛巾抢过来,当着程理的面按入水中,无数的气泡开始危险地升腾。
“待会我会把毛巾盖在你的脸上,再持续浇水。你的鼻腔会痉挛,身体会抽搐,普通人大概能坚持个7-8秒,受过训练的特工也只能坚持15-20秒,你呢?你认为你能超越千锤百炼的特工么?”
“21。”
指挥官愣住。
程理在最大范围内活动了下肩膀,“我待会打算坚持的秒数,是21。”
“很好,非常好!”指挥官皮笑肉不笑,将沉甸甸的湿毛巾盖在程理面部,“来试试看吧!把他斜过来。”
便衣一左一右抬起程理的椅子,让他的身体以45度角后倾,指挥官打开水壶,缓慢地朝他脸上淋水。
水流触及程理的下一秒,他就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呜咽,囚禁四肢的手铐因为挣扎发出无比刺耳的摩擦声,水声混着无声的尖叫,在狭小的房内响彻。
“7、8,好了停。”指挥官掀开毛巾,低声问:“你的同伙是不是穗积花子?”
“咳咳……当然不,”满面通红的程理依旧态度糟糕,“是银卡戴珊。”
指挥官摆手,“继续。”
玻璃墙另一头的花子双手抱臂,背后是虎视眈眈的同僚,面前是正在受刑的同伴,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水刑进行到第三轮的时候,指挥官迷茫的同时,又有些不可思议。
眼前这小子,从一开始的8秒,到后来的10秒,15秒。不仅坚持的时间居然越来越长,而且愣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指挥官恶狠狠地瞪着程理,心说我就不信了,没有吐真剂他就拿不下犯罪分子了?
“动手!”
被毛巾包裹的程理默默阖眼,祈祷李双和斯塔已经逃出生天。透明的水流垂直落下,挣扎的程理再次发出含糊不清的咆哮。
指挥官板着脸,随着耳机红光微闪,他脸上的神情骤变。
“局长?您说什么?不!我当然认真听了,确定么?好的……我立刻执行。”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指挥官身上,他疲惫地叹了口气,重重地放下水壶,“放他走。”
下属们都呆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第一个行动。
“听不懂么?”指挥官揉着眉心,“解开他的手铐,放他离开!”
解开禁锢的程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湿漉的白衬衫下,他的脊骨起伏如海浪。原地喘了半分钟的气,在瞳孔勉强对焦后,程理晃悠悠站了起来。
“我刚刚坚持了多久?”
指挥官脸色铁青,他怀中的计时器恰好在22秒定格。
程理轻笑一声,扒着门慢慢往外挪。
也是出来了他才知道,这里就是歌城总警局。通往大门的路上全都是眼神如刀的警察,他们用视线在程理身上凌迟,但他毫不在乎,扶着墙一步一个脚印地朝前,人群浮萍般散开。
“让一让。”
程理现在腿软心悸,像条狼狈的落水狗。可当他看到门外的灰色皮卡,又原地停下,扶着膝盖休息了几秒,接着像个将军似的迈步。
怎么样,李双。
我今天没给你丢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