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尚且不知发生了什么,就被官兵五花大绑着,押送回了季府。“冤枉啊!”她跪在季淮川面前,哭喊出声。“奴婢只是出门采买的,怎么会谋害靳大人呢?”“你究竟做了什么,我会查清的。”季淮川垂眸看着她,目光如冰,“把她拖下去。”“奴婢是将军府的人,您不能随意处置!”梅香不忿。“奴婢不服气!奴婢要见姜夫人,奴婢要见主子…”她只想把事情闹大。就算姜绾不会保全她,只要消息传回将军府,元老夫人就会听到风声,从而知道计划失败了。她不敢提元老夫人,只盼着鹿鹤堂知道消息,会派人来救她。“把她的嘴堵了。”季淮川道。“锁进柴房,不许任何人去看她!”梅香不敢置信。都说季淮川与姜绾这对表兄妹感情甚好,他怎么会这么处置姜绾的丫鬟?她被人拖走,拼了命地挣扎着。混乱间,梅香看到了季淮川身后的一个人。男子一身黑衣,唇红齿白,一脸戏谑地看着自己。…说不出的眼熟。梅香打了个激灵。绣玉,竟是绣玉!她猛然反应过来,无时无刻不紧盯着她的绣玉,今日竟突然消失在她周围。可恶,她早该发现蹊跷的!此时他恢复了男子装扮,抱臂站在季淮川面前,看样子两人颇为熟稔。等等,今日在巷中,救下靳太医的是巡防营。而巡防营的领头人,正是季淮川。香茗居地处偏僻,青石巷附近更是混乱,官兵们懒得管,平日很少见到巡防营的人靠近,怎么偏偏就在今日,会涌出那么一拨官兵。梅香脸色一白。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除非这一切都是对方算计好的,她落入圈套了…她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嬷嬷捂住了嘴,大力拖入了柴房中。此时,靳太医已经跪在景元帝面前,痛诉着今日的遭遇。他捂着脖子上的伤口,愤怒道:“那歹徒无法无天,听臣提起陛下,他竟丝毫不忌惮,若非巡防营恰巧路过,老臣就没命来见陛下了!”景元帝脸色阴沉。“当真是元氏所为?”“元氏是一品诰命,宋老将军的遗孀,老臣怎敢随意污蔑?”靳太医激动地咳了几声。“虽然行刺的黑衣人跑了,但那个叫梅香的丫鬟还在,今日就是她引老臣到巷子中的!”“御林军曾亲眼看见她与元氏的嬷嬷私下见面,陛下若不相信,可以派人去查,这丫鬟是不是元氏的人!”他说得言辞凿凿,再加上景元帝本就怀疑上了元氏,心中已然信了八九分。此时,他与靳太医想到一处去了。用秘术操控刑部侍郎,还公然刺杀太医,这种丧心病狂的行为,是元氏一人所为,还是牵扯到整个将军府。前阵子宋子豫将虎符上交时,那忠诚之态,不似作假。宋子豫虽然愚蠢,毕竟是宋老将军的亲孙。景元帝从没怀疑过,宋家会真的谋反。他并不怀疑靳太医说谎,只是宋家是大雍武将的中流砥柱,他要慎重对待。一个不慎,就会霍乱军心,动摇国本。“此事如何处置,孤会慎重考虑。”景元帝安抚了靳太医几句,“爱卿受苦了,回去好好休养吧,今日之事,先不要对外张扬。”靳太医颤颤巍巍起身。“陛下,还有一事…”他不敢将黑衣人口中“活不过中秋”这样的大逆之言说出来,只能提醒道。“老臣听那黑衣人所言,他们在京中还集结了一批人手,意图对陛下不利,似乎在中秋节左右,会有所行动。”“还望陛下加强宫中防备,保重自身啊。”景元帝怒哼一声,直接将面前的桌案掀了。“荒唐!他们还敢杀进皇宫,当众谋反不成?”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孤就在这等着,看谁,有这么大胆子!”若真是宋家人犯上行刺,那这承平将军府,也不用再留了!就算十个宋老将军的情面,也抵消不了谋反的大罪。将军府,鹿鹤堂中。元老夫人跪在佛堂前,闭目捻着佛珠。整整一日,梅香还没有消息传来。直到晚上,吴嬷嬷才推开房门,急匆匆跑了进来,带来了香茗居的回信。“掌柜的说了,他们等了一日,也没看见梅香进门。”元老夫人猛然回头。手劲失了分寸,珠串崩断,檀木佛珠散落一地。她喃喃道:“怎么会这样?”“老奴也不知啊。”吴嬷嬷跺了跺脚。“晚上,老奴还特意去季府附近转了一圈,连梅香的影子都没见到,不过倒是听说,听说…”元老夫人面露急色,催促道:“听说什么?”“听说靳太医今日在街上突发疾病,已经搬离了季府,回家休养了。”吴嬷嬷见她脸色不好,安抚道。“您别急,靳太医岁数大了,说不定就是在去香茗居的路上,突然犯了毛病,这才耽误了咱们的计划。”元老夫人眉头紧锁,沉吟了半晌。“倒也有可能。”“是啊,若是有其他情况,梅香会主动来信的。”吴嬷嬷道,“咱们再耐心等等,若是梅香再没消息,老奴便派季府的眼线去找她。”“也只能如此了。”元老夫人叹气。吴嬷嬷又问:“香茗居那头的布置,要不要先撤了?”元老夫人摇了摇头。那是她特意为姜绾准备的。任谁发现了那个秘密之处,都会认定私下偷学苗疆秘术的人,是姜绾。就这么放弃,太可惜了。“再等等。”元老夫人道。过了中秋,等姜绾放松了心神,她还有机会。“明日起,别让姜绾去买糕点了,让香茗居那头低调行事。”姜绾一向警醒,万一被她发现了端倪,得不偿失。眼见要到中秋节了,宋子豫也日日用着寒食散,一切都朝着她计划的方向发展。待中秋宴后,宋家立下大功。她再腾出手来收拾姜绾,也不迟。:()你迎娶平妻,我改嫁太子你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