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雾圆放下筷子,边拆边问:“这是什么?”
“蛋糕,”钟在说:“给店里买的。”
今天晚上陈雾圆在店里看到的几个员工年纪都不大,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钟在作为老板,出来玩给员工点甜品当夜宵也正常。
陈雾圆想着自己的单笔消费,没和他客气,挑了一个青提牛奶慕斯。
钟在仰头灌了口啤酒,喉结顶着脖颈处的皮肤滚动,说:“尝尝,开心点。”
陈雾圆勺子都送到嘴边了,立马停住,还以为自己和他吃饭太紧张听错了,抬眼问:“你说什么?”
钟在刚才可能是善心大发,她重新问了一遍,那股不耐烦的劲又出来,啧了一声说:“我说让你开心点,别待会其他人看到还以为我们店里欺负客人。”
虽然这话很有道理,但从钟在嘴里说出这种话对于陈雾圆来说和六月盛夏下冰雹差不多。
陈雾圆手肘撑在桌上,手掌贴在下巴处,眼神像白开水一样,温和生动,不确定地问:“你在关心我?”
钟在单挑了下眉,反问:“我现在看起来像在骂你?”
陈雾圆:“……”
“不是,”陈雾圆说:“为什么对我说这个?你对别的客人也这样?”
“那倒没有,毕竟单笔消费快过千的,”钟在放下啤酒瓶,说:“你是第一个,特权。”
“……”
陈雾圆表情崩了一瞬。
她花快一千在钟在店里喝了罐可乐,吃了一盘他两个苹果切的果盘外加一张电影票,一顿饭,一个蛋糕,无论怎么算钟在都是赚。
是该关心她两句,不然陈雾圆都怕自己想不开。
陈雾圆说:“我钱还没付。”
“嗯,你一会回去别忘了扫码付钱,”钟在提醒她:“我这蛋糕挺贵的。”
陈雾圆:“……”
他说完,低头夹菜,陈雾圆也尝了口蛋糕,慕斯很甜,青提带着点微酸。
酸甜入口,陈雾圆后知后觉,钟在并没有问她今天怎么忽然来店里,也没问她为什么不高兴。
可能也是因为不想知道,就顺便安慰了一下她。
其实钟在人一直挺不错的,他虽然有时候对人爱答不理,但无论是朋友还是班上的同学,他能帮就帮。
即使到现在,对她也一样。
说实话,刚才在他问之前,陈雾圆压根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和陈平的矛盾她早就习惯了,但钟在这么一说,好像确实让陈雾圆反应过来了些。
自己,似乎确实挺不高兴的。
就像当初高一的时候他在操场上向自己拿水那次一样,钟在的提问让情绪忽然有了个宣泄口。
陈雾圆戳了下蛋糕,说:“你安慰人就一个蛋糕?”
钟在抬眼,一副“你瞎了吗”的眼神,说:“还有一顿饭。”
陈雾圆:“……?”饭不是你要吃的吗?
陈雾圆沉默一会,妥协地接:“就一个蛋糕,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