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穆清拉着萧瑾墨的胳膊,想要把他给拽起来。但萧瑾墨却坚持不起身,依然跪在岳穆清的面前。“先生,你一定要帮我。”“否则我今天就不起来了……”储君之争,绝非是你上我下那般简单。若是萧瑾墨失去太子之位,恐怕连活着都成了奢望。无论多么仁慈的帝王,恐怕也不会让一个能威胁到自己地位的人,一直在他眼前活蹦乱跳……萧瑾墨心里很清楚。如今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路是从重新获得梁帝的宠爱,风风光光的继承皇位。另一条路是被推下太子之位,然后含恨被新皇赐死。为了自己的性命,也是为了帝位。别说让萧瑾墨给岳穆清跪下了。只要岳穆清能带领内阁成员支持他荣登大宝,即便是让他舔岳穆清的脚丫子。萧瑾墨也能舔的甘之如饴……岳穆清年老体弱,没办法把萧瑾墨拉起来,只能跪倒在他的面前。“殿下,有什么话你起来再说。”“虽然老臣是你的老师,但君臣为先,师生之情为后。”“若是让别人看见了,老臣还活不活了……”其实下跪这个办法,还是萧瑾墨和萧乐康学的。萧乐康在崇政殿跪了一夜,收拢了天下士子之心。萧瑾墨也准备跪在岳穆清的面前。逼迫岳穆清联合内阁成员,保住他的的太子之位。内阁的三位大学士在梁帝心里的分量很重,而且又都是嫡长子继承制的拥护者。若是岳穆清带头反对梁帝易储。梁帝虽为帝王,恐怕也很难进行下去……萧瑾墨哽咽着道:“先生,大梁这几年风调雨顺,一直没有太大的外忧内患。”“瑾墨心里有所懈怠,的确做过几件失德之事。”“但如今瑾墨已经知错。”“从今往后定会讷言敏行,凡事思量再三,力争不违君子之道。”“还请先生劝一劝父皇,不可轻言废储。”“若是失去了太子之位,我就没有了活路了啊!”萧瑾墨言毕,抱着岳穆清便是一阵嚎啕大哭……岳穆清轻拍着萧瑾墨的后背,叹息道:“这几年殿下的种种行为,的确是让陛下失望了。”“但即便如此,陛下从未在老臣的面前提出易储的心意。”“太子殿下尽可放心。”“殿下是陛下的嫡长子,又没有犯过太大的过错,陛下怎会轻易易储?”“嫡长子继承制是咱们大梁的根本。”“若是陛下违于礼制决意易储,也无法掩天下悠悠众口。”“而且储君之位关系着大梁的江山社稷,陛下绝不会轻言废之。”“只要殿下从今往后守孝悌,知礼仪。”“陛下看在眼里,一定会逐渐恢复对殿下的恩宠……”“殿下,咱们还是站着说话吧!”“就这样跪着说话,老臣的身子骨有些承受不住……”岳穆清得得得说了半天,仿佛说的很有道理。但萧瑾墨仔细想一想,却发现一句有用的也没有,心里不禁有些失望。萧瑾墨抹了一把眼泪,亲自把岳穆清扶了起来。“先生所言极是,孤定会谨记于心。”“但如今孤失去父皇宠爱,父皇却对孤的两个弟弟极度偏宠。”“孤倒是不担心晋王。”“燕王却被父皇另眼相看,派去翰林院修史。”“今日燕王又劝谏父皇放了被关押在大理寺的官员,收拢天下士子之心。”“如今燕王声势如日中天,东宫却威望扫地。”“孤真不知道,以后该如何自处……”岳穆清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笑道:“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殿下只需保持平常心即可。”“无论朝堂如何议论燕王,他也不是太子。”“殿下和燕王是亲兄弟。”“即便是以后稍有冲突,也万万不可伤了兄弟和气。”“毕竟陛下也不想看到兄弟阋墙之事。”“殿下是晋王和燕王的长兄,理应让朝臣们看见殿下的胸襟气度。”“若是殿下能做到兄谦弟恭,满朝定会赞颂殿下的仁厚。”“如此一来,陛下也定会对殿下另眼相看……”萧瑾墨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今日萧瑾墨屈尊给岳穆清下跪,无非是想要得到一句许诺。但岳穆清逼逼叨叨的说了一大堆,依旧是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这不禁让萧瑾墨心里感到一阵无力。其实岳穆清也感到压力很大。虽然岳穆清是一位内阁首辅,但关于大梁储君的事情,也不是他能所参与的。更何况岳穆清已经不看好萧瑾墨的将来。若是在这个时候投入太子的阵营,和跳火坑简直没有什么区别……岳穆清整理了一下自己衣衫,向萧瑾墨行了一礼。“殿下,如今时辰不早了,老臣先行告退。”萧瑾墨叹了口气,向岳穆清挥了挥手。“先生慢走……”岳穆清向萧瑾墨拱了拱手,立刻转身离去。尽管岳穆清始终没对萧瑾墨许诺什么,但刚才的那一番对话,仍旧让他的后背起了一身白毛汗。东宫实在是太凶险了。岳穆清真是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等岳穆清的身影消失在殿外,萧瑾墨突然一脚便踹翻了身边的案几。“不识时务的老东西。”“你以为孤离开你,便坐不上九五之位?”“没有人能抢了孤的位置……”萧瑾墨表情狰狞,脸上青筋毕露。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地狱而来的恶鬼,甚为阴森可怖……东宫内一片阴冷,大殿的上空仿佛被笼罩了一片阴云。燕王府内却是一片欢声笑语。王府长史,以及王府内的几个幕僚围在萧乐康的身边,大夸萧乐康英明神武。燕王府的人谁都没有想到。萧乐康竟然能猜中梁帝的心思,并把握住这次机会,收拢住天下士子之心。经历此事过后。萧乐康的帝位之争,总算是向前跨出了一大步。甚至可以说已经触手可及。因为梁帝若是没有让萧乐康当太子心思,绝不会让他有有机会收拢天下士子之心。对于这个浅显的道理。萧乐康心里自然很明白……:()权倾天下,从被流放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