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的语气还算乖巧客气。
卫缙依言把茶杯递到他嘴边。
雪昼垂下眼,认真地就着他的手喝起茶来,不知怎的,卫缙的手轻轻抖了抖,温热的水流便顺着他的下巴一路滑向颈口,渗入衣衫。
“你、你是故意的!”
雪昼当即站起身,皱着眉迅速将湿透的外衫脱了下来。
趁卫缙还没说什么,他已经绕过桌子走到男人身前,趾高气扬地说:“给我道歉。”
从这个角度看,卫缙坐在椅子上,雪昼则站着,他居高临下地看向男人,明明长得一点也不凶,偏还梗着脖子瞪人。
抱臂的样子颇有几分骄矜。
卫缙仍旧不说话,只是眼神黏在他脱掉的衣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听见吗?”
“那我就要礼尚往来了哦。”
雪昼将桌上的茶壶拿起来,微微抬高,对着卫缙的小腹处一点点浇了下去。!!!
光影之外的雪昼顿时坐不住了。
他看得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能做出的事。
但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且还在继续。
只见卫缙的脸顷刻间就沉了下来,又听雪昼充满嫌弃道:“你是我见过最不会伺候人的。”
“你还让谁伺候过你?”
卫缙站起身,两人身高逆转,他脸色明晦不定,一步步向雪昼紧逼,同时开始解自己的腰封。
随后是罩衫、外袍、中衣、里衣……
他倒很大方,连里衣都不要了。
动作之间,一个小玩意儿骨碌碌掉到地上,两人的视线同时望过去。
是一只粗糙的竹匙,雪昼在皇宫时做的。
那时他还总为身体出现的异样困扰,为了让自己静心,闲来无事就会花时间仔细打磨这些工具,以备后来之用。
没想到后来被卫缙捡了去,一路从皇都带到了休介。
卫缙脱下衣衫,望着地上碧绿的竹匙,似乎恢复了一瞬间的理智。
他的表情正常些许,上前弯腰去捡那只小工具。
这时,传来雪昼不服气的声音:“之前也有人对我很好的。”
卫缙身形一顿。
他维持着那个姿势,须臾,背后传来少年不耐且好奇的声音:“怎么这么慢呀?好了没有?”
卫缙将小匙轻轻放在一旁的桌上,转过身来,幽幽地盯着他。
“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雪昼不明所以:“什么人?”
卫缙:“你最好说的是崔沅之。”
“崔沅之?”雪昼费解,“我和崔沅之好好的相安无事,你突然提他做什么。”
“……”
光影之外,雪昼看到这,已经看笑了。
不知是不是看多了脱敏,他现在觉得画面里的两人就像鬼上身了一样,像本人,又不像本人。
譬如衔山君,他是从来不会与自己提起与青蘅宗有关的一切人和事的。
自然,自己也绝对不会说出和崔沅之相安无事的混账话来。
但他二人在画面里展露出的性格又确实是不常外显于人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