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好好养伤,出来做什么?”
师星移见他靠近自己,嘴角扯出一个笑:“现在精神好多了,只是听到前厅很热闹,想出来看看,听说景云君那里已经有了讹兽的画像,我方才去要了一份。”
雪昼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只是看了眼他的脚踝:“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好多了。”
雪昼望着他苍白的脸色,看上去不大相信。
“不信你看。”
师星移边说边卷起裤腿,露出那处结了痂的抓痕给他。
“还要多谢裴道友为我疗伤,我才能好得如此之快。”
阳光照射之下,光影重叠,看得不甚清楚。
雪昼说:“别动,让我看看。”
少年弯腰凑上去,眼神专注,颈肩那条玉石项链轻轻晃动,散发着莹润的微光。
这时一只苍白冰凉的手忽然捂上他的双眼。
视野突然变成一片黑色。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锁链晃动声。
眼睛看不见,但话语却清晰传入耳中。
“雪昼,你在看什么呢。”
小黑闷闷不乐道:“不能随便看人家这个地方,说不定他会以此为借口要你负责,这么危险的事,雪昼难道不知道吗?”
师星移一怔,听到他这番醋意满满的挤兑后,便主动和两人拉开距离。
雪昼将小黑的手拿下来,破天荒没有摆出往常对他的那幅态度。
只是若有似无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少看点杂七杂八的书。”
声线懒懒的,还带着一丝难以觉察的倦怠。
“原来那些是杂书?那我以后也不看了,”小黑打蛇随棍上,丝毫不顾手腕上还缠绕着沉甸甸的锁,连忙捉住雪昼的小臂,“不过就算书里说得不准,要看也有我替你看。”
说罢,他随便瞟了两眼师星移的患处:“再说了,有你们天授医术在,他还能不痊愈吗?”
师星移似乎并未将他说的话放在心上,只微笑道:“嗯,的确是这样。”
趁小黑不注意,他忽然和雪昼拉近距离,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他和宗主实在是太像了,你知不知晓他的来头?”
自然,他口中的宗主指的不是神权宗宗主。
是崔沅之。
雪昼一时有些恍惚。
他极少回想起在青蘅山上的日子,现在脑海中却忽地晃过崔沅之的脸。
“……我不知道。”雪昼如实回答。
倘若他真想知道,多问小黑几次,他一定会和盘托出。
但他是真不想知道。
雪昼想,他愿意是谁就是谁,和自己没有关系。
“我怎么突然给忘了,此事不该问你的,”师星移歉然,从袖中抖出卷轴,“你这些年一直待在天授山,对景云君的事应当知之甚少。”
“雪昼,方才只是随口一问,你可别生我的气。”
雪昼答:“不要紧。”
他本来也不会小气到听见崔沅之的名字就生气。
师星移认真打量着少年的表情,见他确实不介意,这才放下心来。
他们几年前分明是同生共死的伙伴,如今早已各自更名改姓。
同数年前在青蘅山上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相去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