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竟有这么巧的事。
崔沅之无奈地叹了口气,沉吟:“既然是讹兽所为,此事就先搁置,等我们想办法上去了再说吧。”
柏柯连忙扶着青年坐下:“你现在还是伤者,伤上加伤,先好好休息。”
师星移点点头。
他向洞穴外张望着,外面黑漆漆的,只能瞧见一望无际的枝杈交织在一起。
“现在……有人在找我们吗?”
柏柯悄悄看了眼沉睡的红衣少年,对师星移小声说:“当然有,天授山那位说不定一会儿就找过来了,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回去了。”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让宗主听见,否则宗主又要生闷气了。
回想起宗主和衔山君对峙的画面,他至今还有些后怕。
师星移说:“柏柯,你给我讲讲方才都发生了些什么,如何?”
柏柯坐到他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他聊了起来。
崔沅之坐得稍远一些,低低絮语混着水流声传入耳中,叫他听不真切两人的谈话。
不过此刻他也无心听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崔沅之伸手拂去昏迷少年额边的细汗,另一手捧着干净的树叶,其中盛着才取来的清澈溪水。
“雪昼,喝点水吧。”
他放缓声音,将水递到雪昼唇边,动作极近轻柔。
但雪昼牙关紧闭,水流最终也只是顺着唇角流下,怎么都喂不进去。
崔沅之颇有耐心。
这已经是他取来的第四趟水了,前三次都没能喂成功。
先时,他还唤了几声小灯,少年仍沉沉昏睡,改为雪昼后,他才有了些微的反应。
没关系,崔沅之想。
不管是哪个名字,只要好好的,就很好。
方才少年那惊险一跳,已经让他失去理智。
崔沅之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绝不能让他再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青蘅后山的那一幕,他这辈子都不想经历第二遍。
想到这,崔沅之渐冷的指尖轻轻拂过雪昼的脸颊。
你应当也同我一样的,对吧……
那样的事,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
昏睡的少年仿佛惊厥一般,整个人渐渐发起抖来。
体温也迅速升高。
崔沅之略显慌乱,连忙将少年半扶坐起来,慢慢问道:“雪昼,你现在感觉如何?要不要喝水?”
雪昼脸色苍白,十指收紧,用力到关节都泛着青白。
他双眉紧皱,浓密的睫毛润湿,似乎在哭。
干燥的唇瓣终于张合着,开始说话。
声音很小,带着呜咽的哭声,状态十分不对劲。
“雪昼,你想说什么?我在听。”
崔沅之连忙安抚着他,耳朵凑在少年唇边,凝神细听。
雪昼断断续续的话语传出来。
崔沅之听了个大概,少年牙关太紧,挤出的字很难分辨。
但有两个字他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