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暇之人的血确实能让祂沉眠。”
突然沈朝的声音,绵酒愣了一下,随后将衣襟抓得更紧,几滴眼泪凝在眼角,挂在卷翘的睫毛上,然后突然被几声震耳的枪响惊落。
绵酒猛地睁开眼回头。
与此同时,站在血泊之中的沈朝也看向他。
……
看着沈朝绕过所有血向自己走来,绵酒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忍不住用手撑着地面往后退。
他用这种方式挪动,当然比不上沈朝那两条大长腿走得快,很快沈朝就走到他面前蹲下,将他困在手臂与墙之间的方寸之地。
“不是说不生气吗?”
镜片下锐利的凤眸异常冰冷。
“谢谢……”
冰层骤然开裂,带着些怔愣看向白着脸,红着眼尾发抖的绵酒。
绵酒连声音都在发抖。
“我……我就是害怕。”
沈朝救了他,他为什么要生他的气?
可是他害怕……
以前沈朝用这种冰冷的眼神看他,这种冰冷的语气跟他说话,他只会觉得沈朝不喜欢他。
可是现在,刚刚杀了八个人的沈朝这样看他……
绵酒小心地伸手勾住了沈朝的手指,带着哭腔的细弱声音撒娇一般。
“能不能……不要这么看我,这样跟我说话……”
鼻腔里发出一声颤抖的哭音,挂着眼泪的漂亮小脸一片惨白,显得那么楚楚可怜。
再冷硬的冰也要被烧得焦躁不耐。
而不自知的他还总是无意识地继续往这不耐的火里投足以燎原的火星。
“沈朝…我怕……”
突然被沈朝抱紧,绵酒感觉沈朝好像要烧起来一样,烧得他在这海风徐徐的清凉夜里也出了一身细密的薄汗。
绵酒被热得难受却又不敢动,因为他听见沈朝在他耳边很重很急地喘息,好似烦躁不已的野兽。
“沈朝?”
在外守夜的顾江听到枪声回来。
“你放开绵酒!”
顾江也许误会了什么。
绵酒刚想开口解释,就见沈朝突然举起枪,枪口对准了顾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