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抬起绵酒的脸朝向所有买家,“还有更高的吗。”
……
一盏柔和的灯光洒下,五官秾丽的男孩此刻漂亮到仿若非人。
他无力地坐在红色的椅子上,任一只漆黑又粗糙的大手捏起了白皙小巧的下巴,如此乖巧,又如此惹人怜爱。
他水红色的嘴唇微微张着,仿佛隐隐能看见里面的舌尖,眸色黯淡的红宝石瞳,每个人都好像能从中看出自己的影子,又好像每个人都看不见。
好似目无凡人的神祗,又似堕入欲望的……已经坏掉的精灵。
无暇的纯真与隐晦的欲望对撞,圣洁与破碎共存。
让这群本就志在必得的买家彻底疯狂。
一声比一声更高的叫价几乎要掀破房顶,也把绵酒的意识一点点拽出泥沼。
视线终于能聚焦的时候,他以为自己看见的真的是一群是野兽。
赤红的眼睛疯狂的表情,还有让人不敢直视之处,他们好像彻底撇掉了自己身为人类的廉耻与道德,肆无忌惮地展露欲望。
眼圈慢慢染红,绵酒害怕地想往后缩,却被椅子的靠背抵住,手脚同样被紧紧束缚,纤长的手指只能抓紧了黑色的扶手,踩在地毯上的脚趾泛着粉蜷缩。
黑与白的鲜明对比,在灯光下泛起粉的身体,都让绵酒更像他们难以企及,却又唾手可得的珍宝。
“我用我全部……”
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少年目光冰冷地抽出了刀,沐浴着喷溅的血液拿过了男人带来的皮箱,和自己的一起一放。
“两万金。”
这是拍卖场从未拍出过的惊人价格,却没能压下任何一个声音。
所有人都疯了,恨不能倾尽一切去夺得那个世间难得的珍宝。
这次是买家的鲜血洒遍了整个拍卖区,直到惨叫声终于能压过叫价声的时候,剩下的人才目光惊惧地看向站在血泊中的少年。
被血完全浸透的衣服,烧伤的可怖面容,都让他此刻宛如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魔。
将所有的皮箱扔出,冰冷的眸光扫过剩下的所有人。
“你们还加吗。”
一个大肚便便的男人抓紧了自己的皮箱。
“我……”
一把刀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不加了不加了。”
吓得涕泪纵横的男人慌张摇头。
少年这才走上拍卖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站在那微笑着看他。
老者是钟表店的老板,亦是这个拍卖场的老板。
“这个拍卖场一直以来的规则就是能用任何方法筹钱,你是第一个做的这么狠的,可惜还不够狠,你将所有人都杀了,钱和人就都有了。”
“我最想杀了你。”
老者展开双手,微笑道:
“欢迎,不过下一个被推上这个位置的应该就是你了。”
少年狠狠咬了咬牙,不再看老者,而是走向了还坐在椅子上的绵酒。
他踩着鲜血一步步走到绵酒面前,可看着眼眶通红地缩在椅子上发抖的绵酒,他突然伸不出手去握自己的“战利品”。
不用照镜子他也能知道自己现在是多么可怕的样子。
仿佛丑恶的恶魔跪在无暇貌美的天使面前求爱,天使只会尖叫着让恶魔远离。
“比我想象的还容易,他们简直像被海妖掏空了脑子的蠢货……”
于是就像和其他小混混一起蹲在街头时,对那些路过的绅士淑女们评头论足一样,他也想将绵酒拉下……
“你真的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