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这样也太吓人了……”
正一似乎想要松一口气,可话还没有说完,我就露出了经典阳光开朗大男孩的笑容,给他比了个大拇指,自信道:“应该把‘万一’去掉,毫无疑问石板已经和装置连在一起啦!”
正一:?
正一:……6
“正一君,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你的嘴里飘出来了哦。”我惊奇道。
“Kufufufu——那大概是入江正一的灵魂吧。”六道骸竟然还饶有兴致。
啊,不要死啊,正一君!
碎碎念的正一从向神佛祈祷,转到了向十年后的纲吉君谢罪。我看着他摇摇晃晃地从我身上爬起来,在神秘四次元口袋中抽出了一把刀,一边念叨,一边将刀尖抵在了自己的腹部。
这已经是要切腹谢罪的程度了吗!
“稍等,正一君,完全没有必要切腹!即使没有主动把7^3石板放上去,如此近的距离,二者总还是会被吸在一起的,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没错,即使没有我和六道骸,二者的贴合也已经不可逆转。
“这难道能算是安慰吗?”正一惊恐。
其实,使用过7^3力量、并且还保存着对石板记忆的白色装置,本身就已经拥有了对7^3力量的适应性,石板上还在不断重复轮回着那七秒,不断加深着这种适应性……要知道,那被记录的七秒里,石板正嵌在装置上。
我只是缩短了这一步而已,并不是真的无脑莽夫。
相反,帮助卷王缩短计划,可以减轻对装置内的纲吉家族身体的负担。
我开始给正一解释。
“毕竟十年后的纲吉君他们才是装置真正的核心,装置一直在启动中的话,就相当于核心抑制在运作,必然会给他们的身体造成负担。在轮回的是石板上记录的启动状态,而非是装置本身,”
毕竟,石板和卷卷子连接最深,那七秒也是我伸出石板世界时被记录下来的状态,“换而言之,先前的状况还,是只有石板本身在不断回溯,而装置内的核心实际上是在不断地启动中消耗的。在无意识中被强拉着持续释放火焰的后果,正一君应该比我还清楚。火焰即生命,十年后的纲吉君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因为无法支撑这种消耗而陷入死亡状态。可如果把石板和装置完全连在一起的话,反倒会让白色装置也跟随石板一起开始七秒轮回,如此便不会持续消耗核心。”
毕竟,虽然白色装置看上去要比石板大,我描述的时候也常用“石板嵌入装置”这样的说辞,但实际上,石板的维度和强度要比装置高得多,两相连接的情况下,服从同化的一方,一定是装置而非石板。
我解释得很快,轮回的概念在彭格列之中,原本就不是陌生的词,正一又很聪明,很快就追上了我和六道骸的思路,甚至直接跳到了讨论解决办法的论题上。
“也就是说——要想办法先将装置的运行状态停下来,才有机会正确重启……对吧。”
他眼中的任务,一下子从想办法启动装置,变成了先想办法关闭装置,再想办法启动装置。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事实却没有说话那么容易啊——”我抬手,在正一的瞳孔地震中,“邦邦”给了白色装置两拳,“看吧果然,同化之后,白色装置也和石板一样,几乎变成了完全物质,外力无法将其破坏。”
这样有着完整运行机制的东西,是很难被停下来的,尤其是从外部。
“外部做不到的话,就只能从内部想办法了吗……”正一摸着下巴,仔细地思考起来,比起7^3石板,他显然对装置更加了解,此时第一反应想到的,仍然是装置的内部,“如果打开装置核心,无疑会造成时间的折叠和混乱,时间性质的同位体处在一个时间点的状态非常危险。但如果只是唤醒内部意识的话,说不定可以中止核心的能量供应,没有了适格者的配合,装置的力量很快就会被耗尽。虽说十年炮筒是装置的蓝本,但实际上彭格列指环「适格者」的身份非常重要,如果没有能够穿越时间的特殊体质的支持,装置的完整度就会下降……”
不知不觉又开始碎碎念了呢,正一。
他是说话时更容易整理自己的思路的类型。但是,你这样想的话,我会困扰的。
“不行的,正一君。装置的核心虽然是十年后的大家,但是石板的核心却不是。我不是说了吗,二者相连之下,会以石板的特性为主。你得赶紧转变思路才行,要从石板的角度来思考,明白吗。”
“Kufufufu——说起从石板的角度思考,纲不吉君应该非常熟悉了吧。”六道骸听到我的表达方式,马上便想起了我和他的那次海上交谈,当时用来搪塞卷王的话,此时成了不可改变的事实,“怎么,难道这一次石板没有和你交流吗?”
你别说,还真没有。
不过,即使不交流,石板——也就是卷卷子的“心意”,也已经完美地传达到了我的心里。
“虽然不是言语的交流,但——大概能够感觉得到。”我没有把话说得太满,以免被抓住什么漏洞,“而且,‘从内部打破石板的现有状态’这句话说出来,本身就只有一个答案,不论交流与否,都无所谓的吧。”
因为,石板就只有一个“内部”可言。
入江正一和六道骸显然也想到了这唯一一个答案。
“你是说……完整的7^3?”正一不自觉地捂住了嘴巴,放轻了声音,像是生怕有人听到他的话一样,又像是担心自己的声音惊扰了什么东西似的,“但这种事……”
“能做到的吧,而且是非常直接就可以做到。”我直视着被墙阻挡的方向——也是正在“内战”的彭格列家族的方向。
六道骸低头,看着被地狱指环占据的手指,像是在通过自己的手,看向他可爱的库洛姆的小手,和可爱库洛姆手上的彭格列指环,“确实如此。”
说起来,他会这样积极主动地参与到我的行动中来,恐怕也是因为装置里被困住的十年后的库洛姆吧?
原则上来说,一直启动的装置的危险性对所有装置内的人都是平等的,但实际运行里,却并非如此,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