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太太和陆氏见了时璲,喜不自禁地站起身来搂着他恸哭起来。
他好不容易安抚了两位长辈,又起身走到云娘面前深深一揖:“多谢郑伯母于危难中收留在下亲眷,其恩之重,拓贞没齿难忘!”
云娘虽然讨厌谢老太,对这个女婿还是很满意的,忙起身扶他起来,笑道:“谢我做什么,最该谢的是我家畹君。要不是她都把人领进门了,我也没那么好心!”
时璲回头含笑看着畹君,牵起她的手走到谢老太太和陆夫人面前。
当着一屋子人的面,畹君有些害羞地往回抽了抽手,却被他紧紧地攥着抽离不得。
“祖母,母亲。”他郑重其事地开口,“畹君是我认定的女人,不管你们同不同意,我一定要娶她为妻。”
谢老太太看着面前这对青年男女,时璲英姿飒然,畹君顾盼生辉,两人其实分外登对。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反对他们呢?
她含笑道:“你长大了,看人的眼光比祖母还准,祖母有什么反对的?”
畹君纵使知道谢老太太对她改了观,然而得到首肯的那一刻还是略感虚幻。
只听时璲又道:“孙儿还有一句不孝的话。我不会再让她受一点委屈,所以不会让她到长辈面前立规矩。谁有意见,可以立刻回金陵去。”
畹君吃惊地望着他。她在床帏之间的抱怨,他怎么还当真说出来了!
他这话说得不客气,是拿长辈的脸来给她撑腰了。若放从前,别说谢老太太,就是陆夫人也忍不了这种话。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两人只是含笑道:“小儿媳妇自然是用来宠的,立规矩有大儿媳妇就够了。”
一旁的谢氏笑容一僵。
云娘道:“慢着。我家畹君什么时候成你们家儿媳妇了?说得好像你们想要就能要一样。我还没同意呢!”
陆夫人堆笑道:“郑妹妹,这是自然,等过些时候京城解了禁,我一定请个全福太太上你家说媒,绝对把诚意摆足了!”
云娘这才面色稍霁。
佩兰忙道:“我也不同意!没有好处我才不认这个姐夫!”
时璲笑道:“唔,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好处。别说当王院判的关门弟子,你就是想当王院判的师父,也不过一句话的事。”
一屋子人都笑起来。
苗苗抱着时璲的腿,仰着小脸道:“苗苗也不同意!”
时璲弯腰揪了下她的脸蛋:“别人反对也就罢了,你也拆你爹的台?”
苗苗挠挠头,不明白为什么她跟别人不同。
她据理力争:“爹爹总是背着我偷偷亲娘亲!除非你们下次亲亲的时候也带上我。”
满屋子人笑起来,畹君脸上霎时飞红,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时璲哈哈大笑,当着众人的面捧起畹君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满屋众人皆惊,谢岚赶紧伸手去捂佩兰的眼睛。佩兰忙不迭扒开他的手,目不转睛地盯着姐姐姐夫瞧:“我十四岁了,可以看了!”
苗苗急得围着他们团团转:“苗苗也要亲,苗苗也要亲!”
直到畹君快透不过气来,时璲终于结束这个深吻,单手把苗苗抱起来,在她的左脸上亲了一下。
畹君脸上红若丹霞,却也踮起脚来,在苗苗的右脸上亲了一下。
至八月上旬,朝廷里的烂摊子已收拾得七七八八,京师解了戒严。
宣平侯府复了爵,谢老夫人等人的诰命自然也还了回来。当初被抄的北定侯府物归原主,只是门口的匾额换成了“襄国公府”。
公府派车将谢老夫人婆媳三人接了回去。谢老夫人舍不得小曾孙女,要把苗苗一起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