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夫还想反对,白青却突然推门而入:“有动静,二房的人往这边来了。”
时度脸色一变:“他们怎么这么快得到消息?”
“不用理会。”陈子沉声道,“我已经让人通知了梦姨,她会想办法解决的。”
“现在是决定这个药,用还是不用?”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齐小川手中的小瓶上。
那里面浑浊的液体,可能是救命的良药,也可能是致命的毒药。
“用。”时度突然说道,“我相信齐先生。”
齐小川惊讶地看向他。
“周砚为你挡子弹,这份情谊,希望你切莫辜负!”
王大夫叹了口气,让开了位置。
齐小川的手稳得不可思议,将稀释后的液体缓缓注入周砚的静脉。
完成后,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每个人的呼吸声。
“现在,只能等了。”齐小川轻声说,目光落在周砚平静的睡颜上。
随后,他便眼前一黑,紧绷的神经一松懈,整个人便坠入了昏沉
一旁的陈子眼疾手快,及时托住他倾倒的身体。
王大夫探指搭脉,片刻后,说道:“无妨,力竭所致!”
陈子小心翼翼地将齐小川扶到墙角的木椅上,王大夫迅速取来薄毯盖在他身上。
“让他歇会儿,透支得太厉害了。”
房间里的空气凝滞如铅。
时度探出手去轻触周砚的额头,感受那滚烫的温度是否消退分毫。
齐小川在昏沉中动了动眼皮,没一会儿他便挣扎着想坐起,却被陈子一把按住:“别动,你歇着,这里有我们。”
时间一分一秒地爬过。
时度每隔半个时辰便俯身听诊,眉头紧锁又舒展。
突然,周砚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呼吸声不再嘶哑,转为均匀的浅鼾。
时度猛地抬头,眼中爆出狂喜:“退烧了!脉搏也稳了!”
齐小川闻声,强撑着睁开血丝密布的眼,哑声道:“药效……起效了。”
这回,他终于可以安心睡去了。
齐小川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仿佛要把前几日透支的精力全都补回来。
“齐先生醒了!”小翠刚好来放东西,见他睁眼,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倒了杯水走过去。
齐小川揉了揉太阳穴。
“周少爷怎么样了?”他声音有些沙哑。
“少爷今早已经醒了,烧退了七八分,能喝些流食了。”
齐小川长舒一口气。
他接过小翠递来的水杯,温热的水灌入喉咙,这才舒服一些。
按理,他应该立刻去看望周砚的。
但不知为何,一想到要面对那个为他挡子弹的人,胸口就涌起一阵莫名的慌乱。
他低头继续喝水,以此来掩饰自己复杂的心情。
又过了两日,齐小川换了一身干净的青色长衫,站在周砚院外的回廊上踌躇不前。
花园里的桂花开了,甜腻的香气随风飘来,枝上有几只鸟在跳跃鸣叫。
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迈步,却听见院内传来时度和王大夫的交谈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