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缜嗯了一声,“还有两月就秋闱了,各位共勉吧,我回家温习,到时候考场见。就不与诸位一起上课了。”
他这时候太惹眼,还是不要与其他人走太近,免得动不了他,动身边的人,那才是为难与恩仇纠葛。
“共勉!待放榜日,与温兄同饮!”虞忌笑着看他。
温缜拱手一礼,拿着书便离开了。
狄越这跟着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武夫子也辞职了,山长很喜欢他,还是给他按整月结了工资。
温缜在府中温习开始与世隔绝一样,家里无人来打扰他,生怕耽误了他科举。日子一天天过去,温缜原本就对这次科举有必得之心,非常的刻苦,加上许多人给他开的小灶,他学起来与复习起来,得心应手。
七月中旬的时候,温缜就收拾东西,拿好笔墨,就准备去杭州了,八月初就考试了。
温缜与狄越骑马入杭州,入住了楚府,楚千嶂很高兴,让他在科举前有什么尽管说,别误了事。
温缜摆摆手,“楚兄,就是借住几日,别忙活了。”
住在楚府有好处,他现在太遭恨了,住在外面的客栈,很有可能被人下药,一天天的,防不胜防也挺累的。
茜茜的脚已经好了,蹦蹦跳跳的过来找他,“爹爹!”
温缜抱起了她,“呀,茜茜怎么重了这么多?”很实心啊。
茜茜的笑僵在脸上,当即撇过头去,一点也不想理亲爹,“哼!”
“哦,错了错了,茜茜怎么瘦了,看爹爹心疼得。”温缜当即改了话头。
茜茜才回过头。“因为茜茜想爹爹,所以人消瘦了。”
成吧,就当她瘦了,温缜抱着实心的女儿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好,等爹爹考完带你回家,想家里了吗?”
乐不思蜀的茜茜点头,“想了,还想安安与竭哥了。”
南乔户籍温缜让沈宴帮她弄了,这对于沈宴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她被知府抹去了贱籍,又不像狄越与柳蘅有事在身,不能被人细查。
立女户主要是为了钱财能存自己户头,也不必去深山隐居。她先前是王府的私有财产,王玖花一千二百两买下她,私奔属于燕还时拐带,两人被查到就会被治罪,还是大罪。所以只能隐居,可隐居不是那么好的,在现代农村生活都难受,更别说古代深山,蛇虫鼠蚁都让人烦不胜烦。
那跟荒野求生也差不多了。
第59章秋闱(三)终于考完了
七月的杭州城暑气正盛,城中已聚集了各地前来应试的学子。客栈里、茶楼中,处处可见身着儒衫、手执书卷的身影。温缜在楚府,每日仍是闭门苦读,只偶尔与狄越出门散步,舒缓心神。
转眼到了八月初,乡试之日。天未亮,温缜便起身洗漱,换上干净的青布长衫,将笔墨纸砚仔细检查一遍,收入考篮。狄越一直护送他到贡院门口,未生波折,只见灯笼高挂,人头攒动,各地考生已排成长队,等待搜检入场。
“阿缜,定能高中,我等你出来。”
温缜看着他,准备了这么久,只为这一日,“必不负所望。”
贡院外已排起长龙,差役高声唱名,考生依次接受搜检,以防夹带。温缜随队伍缓缓前行,待轮到他时,差役仔细翻检考篮、衣物,确认无误后,才放他入院。
贡院内号舍排列如棋局,每间仅容一人,狭小逼仄。温缜按号寻到自己的位置,拂去桌上灰尘,将笔墨纸砚一一摆好。不多时,鼓声响起,考官开始分发试题。
乡试分三场,每场一日,首场考四书五经义,次场考论、判、诏、表等公文写作,末场考策论。温缜展开首场试卷,见首题为“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乃《大学》开篇之言。他略一沉思,提笔蘸墨,先在草稿纸上写下纲要,而后誊抄至正卷,字字工整,笔力沉稳。
“圣贤之学,始于修身,终于治平。明德者,本心之光明也;亲民者,推己及人也;至善者,天理之极则也……”
他下笔如行云流水,将平日所学尽数倾注于卷上,层层递进,阐发经义。隔壁号舍偶有咳嗽声、踱步声,他却浑然不觉,只专注于笔下文章。
午后,差役送来饭食,不过粗茶淡饭,勉强果腹。温缜匆匆用完,继续作答。待日落西山,鼓声再起,考官收卷,首场方毕。
次日考论、判、诏、表等公文,题目为“论选贤任能”。温缜对此颇有心得,又怕思想前卫,便引经据典,条分缕析,论述如何选拔人才、任用贤能。
最后一场考策论,问及“治河之策”。温缜想起《河防通议》《水经注》等书,便从疏浚河道、修筑堤防、均调水利等方面详加论述,不求标新立异,但求切实可行,他很是稳住。
三场考毕,温缜自觉发挥平稳,无甚疏漏。出场时,狄越已在贡院外等候多时,见他脸色苍白,却神色从容,“如何?”
“尽吾志也,不能至者,可以无悔矣。”
考试一连三场,万幸他平日里还是很锻炼身体,有个强壮的身子,很多书生出了考场直接倒了。
“温兄!”
温缜听见一声,发现是虞忌,他扶着倒了的刘永,温缜忙过去帮忙,从篮子里拿出狄越带过来的吃食与水,让刘永缓缓,还好没什么大事。
一切妥当,众人都太累了,都回去睡了,等放榜之日再聚。温缜回了楚府,府里准备了热水,他洗了澡吃口热乎的,漱口之后只想睡觉,这三天真的去了老命,他在梦里都还在写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