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看见温缜,消停了几个月,这是又怎么了。“温爱卿今日来做什么?”
“陛下可有调兵的调令?”
朱祁钰听这话皱了眉头,“当然没有,朕调兵做什么?”
温缜这次势必要掰倒石亨,这两人死哪个对他来说都是赚的,他们想搞事弄死于谦,但调兵这事,谁先告谁就有理。
“陛下,石将军连合曹公公,暗中调兵,有谋反之嫌。”
朱祁钰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温爱卿,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诬告重臣可是大罪。”
“臣有证据。”温缜从袖中取出茜茜记录的册子,双手呈上,"这是近半月来京城的兵马调动记录,请陛下过目。”
朱祁钰接过翻看,眉头越皱越紧。这些数字若是属实,确实异常。但他仍心存疑虑,石亨是他信任的重臣,他一直认为的自己人。“单凭这个,如何证明石亨谋反?”
但也是这些自己人,发动了夺门之变。
温缜听着很是无语,这话说的,你还因一纸伪造的文书断定于谦有罪呢,这好歹是明晃晃的证据。
“陛下,兵马之事,不能不疑,于大人被关在府里,石将军一手管着京城兵马,他若出异心,陛下危矣!”
朱祁钰回过神来,他想起了于谦,于谦再怎么也不会做出谋反之事。
“传朕旨意,将于公府上禁闭撤了,令他官复原职。陆轲,此事你细查,朕要一五一十知道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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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算是让陆轲拿住机会了,这他不得整死曹吉祥,曹吉祥这阉贼仗着陛下宠信,平日里没少给他使绊子。陆轲掩下眼中狠厉,躬身道:“奴婢遵旨,定不负陛下所托。”
他退出殿外,迎面撞上了匆匆赶来的曹吉祥。他神色阴沉,显然已经听到了风声。两人目光相接,陆轲微微一笑,拱手道:“曹公公,别来无恙。”
曹吉祥如阴冷的蛇般盯着他,冷哼一声,压低声音道:“陆轲,好手段。”
陆轲故作惊讶:“掌印何出此言?咱家不过是奉旨办事,倒是公公——”他顿了顿,意味深长道,“可要小心了。”
曹吉祥眼中难掩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甩袖大步踏入殿中。
他想像以往一般混过去,但皇帝对他的耐心耗尽了,一次比一次过份,更别说这次还涉及兵马。
曹吉祥的计划没问题,坏就坏在温缜提前一步,由他告发于谦,变成温缜告发他与石亨,证据还很好查。
不过朱祁钰面上没说什么,曹吉祥并不知道具体说了什么,只能自己猜想。
——
与此同时,于谦府上的禁闭终于解除。老管家激动地跑进书房:“老爷!陛下撤了禁令,您官复原职了!”
于谦放下手中的书卷,神色平静,仿佛早已料到这一日。他缓缓起身,理了理衣袍,淡淡道:“备轿,我要入宫面圣。”
老管家一愣:“老爷,您不先歇息片刻?”
于谦摇头:“国事为重,耽搁不得。”
——
第二日宫中,朱祁钰正焦躁地踱步。石亨跪在殿中,声泪俱下:“陛下明鉴!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定是有人陷害!”
朱祁钰冷冷道:“那这些兵马调动,你作何解释?”
石亨额头冒汗,支吾道:“这……这是为防瓦剌异动,臣……臣未来得及禀报……”
“未及禀报?”朱祁钰怒极反笑,“调兵之事,岂能儿戏!”
这时,内侍来报:“陛下,于大人求见。”
朱祁钰神色一缓:“快宣!”
于谦步入殿中,目光扫过跪地的石亨,心中已然明了。他上前行礼:“臣参见陛下。”
朱祁钰亲自扶起他:“于爱卿,朕……朕错怪你了。”
于谦淡然道:“陛下言重,臣不敢当。只是如今朝局动荡,还望陛下明察秋毫,勿使小人得志。”
石亨闻言,脸色煞白。
朱祁钰深吸一口气,他有了取舍,便沉声道:“来人!将石亨押入大牢,待查清真相,再行处置!”
禁卫上前,架起石亨。石亨挣扎着喊道:“陛下!臣冤枉啊!都是曹吉祥那阉人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