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走神的状态中挣脱出来,连忙回答道:“大概会是那种…情感非常强烈的?”
“…比如呢?如果是那种赶你走的话?”
他的语气陡然变得焦急起来。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慌乱,但喝醉了的人向来不能拿常理来解释,所以便只能耐心哄着。
“这也得分情况。”我说,“如果是你喝醉了赶我走,那我肯定不会丢下你不管啊,一定会留下来好好照顾你的。”
又冷场了。
我本以为这个回答已经万无一失了,完全就是从哄人的角度出发,没想到反而把人搞得更加低落了…所以究竟哪里出了问题,难不成他的诉求是让我骂他?M吗?
南云:“那要是你最后走了呢,是不是代表其实有点生气?”
“你这问题问得…这倒不会,倒不如说我对你就没什么脾气,顶多会有点小委屈,朋友之间有点小摩擦很正常。”
“所以还是会感到不高兴,是吗。”
我愣愣地盯了他一会儿,随后将手再度覆上去。脸已经没有先前那么烫了,但说的话依旧和神志不清似的。
“我怎么觉得你根本就是咬定了我会因此讨厌你似的?别自虐啦,或者我比你想象中还要更在乎你一些呢?”
毕竟要是真不在乎大家的话我也不会特地进入这个游戏世界一趟了。我之所以会重启一周目就是因为想要给大家一个更好、没有遗憾的结局,而在这一过程里如果给他们造成了心理负担,那我所做的一切便也失去了意义。
再度揉了揉对方的头发,我随口终止了这个话题,而南云也没再继续追问,一路上都黏糊糊地靠在我的肩头。
换作平时我可能会把人甩开,但他现在醉得不轻,并且某种意义上是我给这个未成年酒喝的,只是靠一下肩膀而已,这点责任我应该承担。
“铃木,明天的约会真的不能让我陪你一起去吗,我会保护你的。”
“……你想什么呢,牛头他们又不会害我。而且我一直很强哎,根本不需要保护,你还是留在宿舍里好好睡一觉吧,喝12度的酒都能醉的小鬼。”
然而事实证明,话不能说太满,这和立flag根本没什么区别。
第二天我在约定好的地点等了足足有半小时,地面蒸腾起的热浪舔舐着我的裙脚,后背的布料被汗洇透后紧紧地贴在皮肤上,又湿又黏。毒辣太阳晒得我特别想刀了牛头,杀心比汗珠子冒得还勤快。
我和坂本他们“约会”的时候从来不会等这么久,每次都是他们等我!
就在我琢磨着该怎么做才能好好教训对方一顿的时候,远处终于有了动静。不是脚步声,也不是那熟悉的、令人血压飙升的招呼,而是尖锐到刺破空气的厉啸。
一道模糊的黑影撕裂了晃眼的光线,带着一股子蛮不讲理的劲头直冲我面门而来!
几乎是身体的本能反应,手腕闪电般探出,虎口被震得发麻——我死死攥住了那支破空而来的箭柄。箭杆还在掌心不甘地震颤嗡鸣,尾羽兀自抖个不停。
敌袭?!
然而就在这惊魂未定间,箭头突然炸了。
预想中的火药味和破片横飞的惨状一概没有。几片轻飘飘的金属碎片弹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极其扎眼的艳红。这朵娇艳的玫瑰就这么傻愣愣地杵在炸开的箭头基座上,在我眼前微微晃悠。
我:“…………”
大脑一片空白。紧绷的肌肉以及那点劫后余生的紧张感,全被眼前这发展硬生生堵了回去。愤怒的情绪像被烈日下的冰淇淋一样迅速融化,黏糊糊地糊满了整个胸腔。
这是什么俗套的展开!
第107章
试问,被第一次见面的小孩儿送了表达爱意的玫瑰花是什么心情?
“可我也没比你小多少吧,姐、姐~”
穿着兜帽衫的少年甜甜地喊着,紫眸里满是玩味。虽然年龄还小,但身上的肌肉已经初见雏形,而这个糟糕的性格也让我在瞬间联想起某人。
最大的区别就是南云比较偏恶趣味,而这个少年则是带着满满的天真,让人无法苛责。
乐皱起了眉:“你怎么一上来就喊姐姐?”
“嗯?铃木年龄比我大那自然要喊姐姐啊。”
“可是你们才第一次见面…”
“那又如何?啊,该不会阿乐你吃醋了吧,毕竟我听说你跟人住了一年都没能改口喊姐姐呢,真不懂礼貌。”
“……”
眼看着俩小孩就要打起来,我连忙示意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牛头将人拉住,然而他却摊手表示这事他管不着——哪有你这样做家长的!
“说起来,牛头哥和铃木姐同龄呢。”天弓若有所思,“既然如此的话,你们会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