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临无奈叹气,轻声在郁姣耳畔道了声小心后,便在众人的夹击中闪身消失。
郁姣抬眼,画中老者那双锐利的红眸正冰冷地盯着她,如锋利的刃、又如巍峨的山。
在这目光下,郁姣好似被攫取了心神,坠入无间地狱。
就在她几乎窒息时,一道高大的身影挡在她身前,阻隔了那迫人的视线。
郁姣脱力地被双子搀扶住,她看向身前人。
薛烛面色白得近乎透明,难以压抑痛苦的神情,再无闲适的笑意,他垂眸低声道:“祖父。”
画中老者盯着薛烛,冷哼一声:“烛儿,没想到你现在竟会被儿女情长牵绊。”
薛烛垂眸,不言不语。
“区区一个女人罢了,等你重振血族以后,多得是环肥燕瘦的女人供你挑选。”
苍老的嗓音杀气四溢。
“现在,这干扰你决策的女人,必须死。”
郁姣心一沉,这是她第一次在游戏中感受到生死的危机。
但很快,危险感褪去,极度的反感升起——啧,这老头怎么爹味十足。
很明显,爹味老头出现后,薛烛就像被压制了一般,浑身紧绷,殷红的唇褪去血色,仍是开口阻止:“祖父,不可……”
话未说完便被一声冷嗤打断。
谢宴川:“看来薛老家主真是死得太久了,还以为处在您掌握着所有人生死的年代么。”
谢镇野嫌弃地摆摆手:“您最好能从画中跳出来,别用嘴炮杀人。”
两人毫不留情的讥讽令室内陷入被惊悚笼罩的安静。
“年轻人,”
画中老者笑道,“老夫的确没有实体,但收拾一个血族小辈还不需要我亲自动手——”
话音落下,一个中年人越众而出,面上挂着亲切的笑意,“两位谢少爷,可别忘了是谁替你们扳倒的谢家主,我们这儿,可还有你们亲笔签下的血契呢。”
闻言,谢镇野冷厉地眯眼,“你这是在威胁我么。”
谢宴川同时将冰冷的眸光转来。
中年人笑笑:“怎么敢,只是提醒二位一下罢了。”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沉寂之际——
“祖父,她不能死。”
薛烛抬起幽沉的凤眸,“我和郁姣缔结了痛感共享、生死同命的契约。”
低沉的嗓音宛如水入油锅,立时激起一片哗然。
“什么!?”
“薛小家主疯了吧!”
“这不是给自己平白造了个软肋么……”
画中老者沉默不语,极具压迫性的威慑力充斥会议室。
半晌,阴森森的嗓音响起:
“烛儿,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放弃你么,不过是心脏的容器,薛家还有不少好苗子。”
薛烛勾起一个柔和的微笑,“可他们的资质远远达不到您的要求,不是么?”
老者沉沉看他,正欲开口,忽见那女人不怕死地从薛烛身后走出,迎上他的视线。
“喂,老头。”
在双子担忧的眸光中,郁姣下巴微抬,上下打量这大尺幅的油画。
“你这红眸白发是硬让画师给你画的吧?真是假得要命,能看出你的确很向往血族的巅峰时期了。”
说着,她伸出细长地手指卷上一缕雪白的长发,浓稠如血的红眸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