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郁姣的注视下,这个备注为lover的联系人再度发来消息:
[^_^]
……好土的颜表情。
郁姣默然抬头,恰好对上一张阴沉冷漠的脸。
——准确来说,是一张阴沉冷漠的黑白照。
吓她一跳。
平心而论,照片上的男人不丑,甚至称得上英俊,极为端正的英俊。
瘦削的脸颊,浓黑平直的眉,下垂的眼角,偏深的唇色。黑色碎发,端正古朴的衣襟,细细的几根辫子垂在肩头。
一张忧郁、古典又寡淡的脸。
配上黑白滤镜和他漠然的神情,简直像含冤死了几百年、今晚就会来索命的厉鬼。
看桌上的祭品,这应该是一个刚死没多久的人。
而她——
一身半古不古的黑色旗袍,头上簪着朵硕大的白花,正跪在这张凶厉的遗照前。
怎么看都像在守丧。
只是不知道她具体的身份,是此人的姐姐、妹妹、女儿还是——
“哎,谁见我那新过门的妈了?”
一个轻浮的大嗓门由远及近。
门外,有下人低声回答,“少爷,夫人正在里面祭拜。”
咚!
银灰色的自动门被踹了脚,一顿,悠悠划开。
背对着来人,郁姣将手表藏在怀中、乱按一气,手忙脚乱地想关掉这高科技的显示屏。毕竟,上面还写着[宝贝,今晚九点,老地方见]。
怎么看都像是寂寞寡妇偷人的铁证。
“哟,咱妈做什么呢在这儿?”
一只大掌箍住郁姣的手腕,生生把她从地上扯了起来。
在野男人暴露的前一秒,郁姣终于摁灭了手表,并在心中暗骂:这是什么中西结合复古新潮的世界观,呸!
“你就是那老家伙娶的新老婆啊。”
质感粗粝的嗓音响在郁姣头顶,带着毫不尊重的调笑意味。
无痛当妈的郁姣被便宜儿子捏疼了手腕。
“松手。”
便宜儿子笑嘻嘻:“我偏不。”
他索性用大掌将郁姣挣动的两只手都箍住,空出一只手,卡住她的下颚。
郁姣被迫昂头。
终于看清了行事粗鲁无礼的便宜儿子的真面目。
也就是这一眼,令她忘记了挣扎。
那……是一双和常人正好相反的眼瞳。眼白是黑色的,瞳孔反而是白色的。
简直像恶魔的眼珠。
他弯了弯眼睛。
“呀,长得倒是可人,让我真想——”
“——把你一口吃掉。”
说着,他煞有介事地舔了舔唇,露出一口尖利的鲨鱼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