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段错位的感情,是注定滑坡向悬崖的落石。
咚。
急促跳动的心脏凝滞,那颗落石湮灭在坠落中,惊醒了深渊之下的怪物。
“……”
她丝毫没有留恋地抽身离去,全然没有察觉身后危险的气息骤然翻涌:
僵立在原地的男人,身体开始不受控地颤抖,好似那张秀丽的表皮之下掩藏着无数只丑陋的虫子,叫嚣着要冲破人形的皮囊,带着毁灭性的欲。望诞生,这新生怪物呱呱落地的哭声是一串神经质地低语:
“到底喜欢谁……喜欢哪里……喜欢的是这里吗……?”
凌乱的橘红发丝之间是一双无神的眼瞳,密密麻麻的细小复眼反射无机质的光,随着神经质的言语,那些细小的眼珠审视地扫过全身上下。同时,长着尖锐的利爪的手指压抑着狂躁,摸索地将身体划出一道道血痕。
“是这里不够像么?”
某种可能性的发散令他愈发陷入癫狂,焦躁地将自己抠挖得伤痕累累,甚至扯下了大块的肉。
“……她不喜欢我的手、我的手。”
血液滴答滴答地淌成一条红色的河。
“……”
“没关系、没关系的郁姣,我会净化掉那些你不喜欢的地方。”
那些被他扯下来的身体组织如沸腾的肉块,分裂的细胞迅速凝成一个又一个模糊而残缺的人形。
它裂开嘴。
和本体拥有如出一辙的尖牙,一齐微笑着道:
“我会成为你最喜欢的那一个。”
齐声的低语,诡异的共振。
……
原苍疯了。
郁姣蹙眉,他这次是以聚集地的名义直接攻击了天启教团总部,制造混乱趁人不注意来找她的,实在是一步险棋——松狮的手怎么可能伸得这么深呢?贺兰铎当然会起疑。
除此之外,郁姣并没有将原苍这一次的私奔邀请放在心上,也并不觉得她对原苍的冷嘲热讽有多么严重。
她已然忘记了方才在幻梦中,喻风和提到的“底层逻辑”,此时,心思都放在别处。
……贺兰铎,利用?
想起原苍指控的关于贺兰铎背叛的“罪行”,郁姣缓缓蹙眉。
不是郁姣对贺兰铎这种狡猾的家伙有着超乎寻常的信任,而是郁姣对自己判断的自信:贺兰铎怎么都不像是会将自己“研究成果”拱手让人的类型。
所以,怎么会和聂鸿深合作呢?
郁姣百思不得其解。
同时,她也不认为原苍纯粹是在泼脏水。
还未来得及深思,腹中忽而传来阵阵痛楚。好似内部所有血肉都凝结在一起,疯狂地生长,诡异的胀痛。
“……”
郁姣额上划下冷汗,不过几瞬,竟是连路都没法走了,她扶着墙壁缓缓滑落。
见状,eleven焦急地询问:“夫人?你身体哪里不适?请坚持一下,我已经重新启动了教团的……马上…………医。”
那电子音变得悠远和卡顿。
“……”
等到天启教团应对完松狮制造的混乱时,在eleven的指引下,赶来的教众看到的就是已经昏迷的教主夫人。
无人发现她眉间萦绕的黑气,众人都只注意到她不正常隆起的小腹。当即狂喜地口口相传:教主夫人显怀了!
前两次的祭礼成果显著,神赐的礼物即将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