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想给星儿捐肾?!”苏逸尘不可思议地望着时珩,他没想到时珩会有这个想法,毕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们全家都厌恶小忆,厌恶到了骨髓里。不然,当年他们也不可能做出让小忆替她妹妹坐牢的事。然而,时珩脸上的表情格外认真,丝毫不像是开玩笑,他看着苏逸尘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重复道:“是的,我给星儿捐肾。”“呵,别开玩笑了。”苏逸尘冷嗤一声道:“时大总裁,我理解你想弥补对星儿曾经造成的伤害,呵,不过捐肾,可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首先,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手术,手术过程中便可能会导致大出血、感染、甚至是器官损伤。”“就算手术成功,你的身体也只剩一个肾脏了,过多的负荷,会导致肾功能退化,严重时,甚至会发展成慢性肾衰竭。“不仅如此,捐肾后还会对全身器官产生影响,心脏的负荷也会增加,还会产生明显的心理压力,随时会感到焦虑、抑郁……”“呵,时大总裁,你考虑清楚了吗?这些痛苦,你都能接受的了么?”听了苏逸尘的话,时珩本就紧皱的的眉心,越蹙越深。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低着头,面容隐藏在了一片阴影里,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道:“所以……这么多年来,星儿所遭受的,就是这样的折磨么?”时珩的一句话,像是一只无形的羽箭一样,猝不及防地插入了苏逸尘的心脏。是呀,他怎么没想到,小忆这些年承受的,是同样的痛苦!不,是比这些,还要在难捱数倍的痛苦……“不止如此,她……她还被注射了剧毒。”苏逸尘的声音中染上了一丝的颤抖:“是……是比正常浓度,高出数十倍的,埃博塔病毒!”“所以……当年她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我不知道……”苏逸尘无力地摇了摇头。“或许……是集合了世界最先进的技术和医疗条件,才保住了她的性命吧,她的病史我查不到,也许这些年,她一直在国外养病,也许,是一直在军方的某个医院治疗,军方的资料也查不到。”时珩咬了咬牙,将心中翻滚的情绪暂时压下,继续问道:“如果不换肾的话,星儿还能活多久?”“这个不好说……不过,以我的判断……”苏逸尘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道:“不超过5年。”空气一时沉默了,走廊中安静的针落可闻。过了好一会儿,时珩终于开口道:“尽快给我安排配型吧。”“你……真的想好了吗?如果一旦配型成功,你不会后悔吧?“想好了。”“我怎么会后悔,呵,是我欠星儿的太多,一颗肾脏……也远远不能弥补。”外面,下了一夜的大雨终于停了。时珩从医院走出,明媚的阳光洒在身上,他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就在昨天晚上,他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星儿吐血昏迷,看着她的呼吸和心跳下降成一条直线……甚至再也不会醒来。至少现在,星儿还活着。这就够了。时珩的汽车还停在渔人码头,他实在有些累了,不想去拿,于是打车回了家。一推开大门,柳婉心就满脸焦急地跑了过来,抓住他的手腕。“珩儿,有没有惜儿的消息?!”“妈,我这边怎么会有惜儿的消息,警察怎么说?”“警察说……最后发现她的地方,就是渔人码头,监控显示惜儿、和那个叫什么顾非的乘坐一辆汽车,去了码头,后面……后面就找不到她的踪迹了!”这时,时镇渊也从楼上走了下来,他倒是一脸的镇静,只是压抑着深深的愤怒。“绑架沈星遥的儿子,到底是不是时惜干的?!”时珩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知道,顾非已经死了。”“你说什么,他死了?!”柳婉心“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目光因为过度惊吓而呆滞着,嘴中不断呢喃着:“他死了,他死了……”“那我的惜儿在哪儿,我的惜儿到底在哪儿……”看到母亲的样子,时珩只觉得一阵头疼和无奈,“爸、妈,我先上楼了。”他冷冷地撂下一句话,不再理会自己的母亲,回到了卧室。身后的门“砰”地一声关上。时珩靠门后,抚了抚窒闷的胸口,这才掏出手机,给秘书小孙打了个电话。“喂,小孙,帮我查一下昨天晚上,渔人码头有没有出海的游船,包括……黑船。”“是,时总。”另一边。秦皓北本来想带星儿转到部队的疗养院继续治疗,那里毕竟有更先进的设备,更专业的医生。但是他又怕星儿的身体,实在经不起折腾。最终,还是让星儿在蓝湾市人民医院住了下来。秦皓北跟部队请了假。每天,他亲自给星儿喂药、喂饭、擦拭身体……照顾的无微不至。看着秦皓北因为照顾自己,眼底都熬出的黑眼圈,时忆心疼不已。“哥,你不是铁做的,我也不是纸糊的。你不用每天在这里守着我……”秦皓北温柔一笑。“星儿知道心疼我了?那就早一点养好身体,我们早一点出院。”秦皓北像哄着小孩子一样,哄着星儿,可是他的内心却无比沉重。这一次,他明显地感觉到,时忆恢复的比以往要慢一些。这并不是星儿第一次埃博塔病毒的发作,在疗养院的三年间,她也有过几次病毒的急性发作。可是那几次,星儿并没有像这次一样,反复地发烧,感染,甚至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就像是一株正在慢慢凋零的玫瑰……想到苏逸尘的话,秦皓北只觉得更加不安。难道……能够挽救星儿的唯一方法,真的只有换肾了么?“星儿……”他低下头,深情地吻了吻时忆的额头。“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留住你……”:()时总别虐了,二小姐她以身殉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