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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承还真是没啥职场经验，这番话应该和她当面又或者是打电话说清楚，发信息（且是办公软件）全都留底了，等于自动把他是关系户的证据送上门。

白知渝拉起被子，准备安心睡觉。

妥了。顾叙川“嗯”了声，接着说：“云总和我提过很多次，但那会公司的几个大项目都在他们手上，也就没动，后面云总把宣发部和内容部都拆成了几个组，分担业务，渐渐上轨道之后，他们的存在也就或有或无了。”

“原来如此。”

白知渝终于明白，旋即凑近脑袋，压低声音，“顾总，悄悄告诉你，我们组的每一位同事，都很讨厌吴老头。”

“吴老头？”顾叙川问，“他不是才四十多岁吗？”

白知渝抬高手臂，指着自己的脑袋，画了一个圈，“因为他秃顶啊，年纪轻轻就秃成这样，大概是折磨我们的报应。”

顾叙川扬唇笑了，将小块食物送入口中，又问：“那你们觉得有没有哪位Leader比较好相处？”

“有。”白知渝知道他想了解更多公司的情况，和那天来给同事们发红包的目的一样，于是照实回答，“内容部的于涵老师。”

顾叙川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说。

“每次和她沟通方案都很顺畅，她很尊重我们的付出，而且懂内容，眼光又准。公司前几年在上影节创投拿奖的那部文艺片，就是她力排众议保下来的，当时和耿嘉木都吵起来了，但她还是坚持，最后那部电影口碑票房都不错。”

“我记得，导演是周楚，对吧？”顾叙川说，“他最近筹备新电影，华晟和归元都想要，但他选了我们。”

他的表情颇有些得意。

样子就像是对着老师争当少先队员的小学生，A成绩好，B人品好，但老师还是选择了我，因为我比他们更好。

白知渝脑海里冒出两个字——可爱。

因为一开始的交心，这顿饭吃得很是愉快。但其实不用转述，那边的Penny早就听得一清二楚，同时让她心里更加疑惑。所以一向追求完美主义的顾总，居然连人家女演员的名字都不记得，就和自己说“挺不错”？

那说话的女人是谁？女朋友？

难道……顾总隐婚了！怪不得不谈恋爱呢，原来有老婆啊。

短短几秒，Penny在脑子里编排出一部狗血又跌宕起伏的大戏，没有浪费她曾经作为编剧的功底。

她的职业素养不容许自己继续打听老板的八卦，“好的顾总，我马上联络她的经纪人。”

Penny说的最后这句话，顾叙川开了免提。

所以白知渝听得一清二楚。

那一刹那，她觉得顾叙川简直浑身散发着圣父的光辉，金黄色的光芒环绕在他全身的每一处。

早已不是“牛逼est”可以形容的，但具体怎么描述，她还急需狂补语文，顾叙川已经超出她现有的语言范畴。

白知渝双手捧着脸，星星眼看他。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点过了，但她就是忍不住，不夸张一点难以表达她的感激之情。

“顾总。”白知渝语调娇嗔。

顾叙川刚收起手机，这声音让他后背发凉。

因为和那天在餐厅“钓”他的时候，如出一辙。

很怕她又说出什么狂言浪语，他会控制不好自己的表情。

“我请你吃饭吧，你喜欢吃什么？”白知渝顿了顿，下意识脱口而出，“不要太贵……”

又立即改口，她坚定地拍了拍胸脯，“没关系，贵的也行！”

顾叙川忽然间松了口气，“好。”

“那你喜欢吃什么啊？”

白知渝还以为他会客气一下，没想到这么爽快。

“我都行，不挑。”观影团最喜欢做的就是让主创聊最近的热点话题，回答土味情话，跳流行的魔性舞蹈，因为就算从主创的回答里得不出有效信息，也可以借助热点本身的流量做宣传点，达到一定的宣发效果，算是一个比较保险的做法，但久而久之也会审美疲劳。

仅从这句话，顾叙川就分析出那么多信息点，原来他微眯着眼睛，是很认真地在听，在思考。白知渝还以为他不怎么搭话，是被无聊的应酬催眠得睡着了。

思及此，她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谢谢顾总，受益匪浅。”

然后回过身，专心打字，把他刚才说到的那些问题都补充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