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铁大门紧紧闭合,隔绝了门内门外两个泾渭分明的世界。
离去的汉子们依旧沉浸在对新生活的热切向往中,院内那座二楼,则如蹲守的巨兽般,睡眸微睁,踯躅不前……
铁牛蹬蹬蹬跑上楼,站在紧闭的卧房门前,抬起一根手指,如糙汉拈花般轻扣两下,“姐?”
几秒钟的沉默后,里面终于传来一个声音,尽显疲惫:
“我乏了。睡会儿。”
,!
“……噢。”
铁牛刚刚被楚昊激动人心的那番话所影响,一肚子的话想跟杨芸不吐不快,结果却被堵在喉咙里,像一头被抽了筋的大狗熊,垂头丧气,一步三回头地挪下了楼。
二楼卧房。
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光线,房间里一片昏暗。
杨芸没有开灯,只是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
镜子里,映出一个披着华贵黑色貂裘的表面木然的雕像。
不知过了多久,镜中人影的肩头,开始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
两行冰冷的泪,无声滑落在貂裘光滑的皮毛上。
脑海里,走马灯般闪过方才院中那山呼海啸的“芸姐”,闪过楚昊深邃难明的目光,闪过洛三儿贪婪的嘴脸,更闪过……十年前那个雨夜,冯叔粗糙的大手将这件貂裘披在她瑟瑟发抖的肩头,留下那句沉甸甸的嘱托……
手指抚过貂裘内衬,那里有一处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磨损。
那是冯叔生前惯常摩挲的位置,也是她十年间无数次在逆境中汲取力量的慰藉之处……
“冯叔……我没用……”
“十年了……十年了!我连……连害您的人是谁都查不出……”
“还把您留下的这点家当……败得……精光……”
“我……我甚至……为了填窟窿……差点……差点就把您留给我这最后一点念想……给……给卖了!”
“我……对不起您啊!冯叔!”
“可,我是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啊!”
许久,肩头剧烈的颤抖渐渐平息。
缓缓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镜中那个披着厚重貂裘、眼神空洞的自己。
失而复得的貂裘依旧华贵,却又凭添了一分陌生的承诺,以及对未来的迷茫。
“貂裘重裹十年寒……不管怎么说,冯叔,这貂裘失而复得,虽然失了些味儿,但……但它毕竟又回来了,不是吗?”
“就是不知道,弟兄们今后的日子也会和这回来的貂裘一样,多了一些不一样的可能呢……”
:()重生1993,从军校退学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