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羡棠疑惑。
贺羡棠不语。
沈澈只好重复:“今天是我生日。”
重音在“今天”和“生日”上。
刚刚不是讲过一遍了?她又不聋。贺羡棠搞不明白他想干什么:“生日快乐?”
沈澈问:“你送Olivia礼物了?”
“来白吃白喝,当然要带礼物。”贺羡棠不耐烦,“刚刚不是已经说过这件事了,你今天怎么回事?反反复复的。”
沈澈只好抿紧唇瓣。
她送Olivia礼物,但她连自己的生日都忘了。
贺羡棠见他终于不说话,默默地玩手指去了。两手的食指和中指搭在桌面上,学螃蟹走路。
两只手的手指同步动,对于协调性差的人来讲很难,但她是弹钢琴的,玩这种小游戏不在话下,修长的手指起起伏伏,十分和谐。
小提琴声飘的很远,间或夹杂着几声不清晰的谈笑,宴会厅里灯光昏暗,几乎要与窗外温柔的夜色融为一体。
沈澈在这夜色里隔着跳跃的烛光和鲜花看她。
很简单的小游戏,她玩的认真,低垂着脸,因此眉眼显得很温柔。黑发垂下,贴着一张小巧素净的脸,如明月。
忘了就忘了吧,沈澈想。
他以前也没记得过她的。
多日不见,他想她想的紧,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看她自娱自乐,沈澈都品出点岁月静好的味道。
这样他也知足了。
总有人想上前来与沈澈交谈,他头也不抬,只是手背向后挥一挥,以示拒绝,次数多了,今日宴会上的人也能看出来他不愿被打扰,渐渐他们坐的这片地方越来越清净。
但也总有那么几个没眼色的,比如——Mia和赵珩。
随着赵珩一声“cici”,空气就像裂了纹的玻璃,各种噪音“砰”一下炸开了。
赵珩欢欢喜喜地抱着只小奶猫,越过人群、乐队、三张长餐桌挤过来。
“cici!看看看看,这就是我家猫!”
Mia紧随其后:“一段时间不见这猫长的还挺快。”
“小幼猫么,一天一个样。”
赵珩把那小奶猫放桌上,贺羡棠眼睛立刻亮了:“能摸吗?”
赵珩顺手在猫背上顺了两把毛:“你抱也没问题啊。可乖了,不咬人。”
贺羡棠没养过宠物,不熟练,小心翼翼地也在猫背上摸了两把。赵珩见状,拎起猫后颈塞进她怀里:“抱着呗!”
贺羡棠像抱小孩一样的姿势。
只是这么大的小孩能老老实实待在她怀里,猫就不一样了,舔舔爪子,弓着脊背,后爪一蹬就跃出去了。
Mia说:“你这姿势不对,太僵硬了cici,你没养过猫还没见过人家养猫吗?”
“看别人抱和自己抱不一样。”贺羡棠迷茫地看着赵珩,“要怎么抱?”
她看别人抱的都挺轻松,但那小东西往她怀里一躺,流体动物似的,她就不敢动。
赵珩把猫抓回来,又塞进她怀里,直接上手了:“这样,这样,托着他屁股,哎对了!”
Mia掏出手机咔咔地拍照:“你家猫有名字了吗?”
“没有啊。”赵珩牵着贺羡棠左手,让她的左手抱住猫的前爪。
怎么还动手?
沈澈咳了一声。
几个人同时停下,望向他。空气安静了一秒,三个人心照不宣地达成共识——不用搭理他。于是又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