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
瞧着面前有些手忙脚乱,用帕子去擦拭案上洒出来的酒水的林川,片刻之后,明修远方才冷不丁复又开口,慢吞吞地继续道:“但我有个条件。”
闻言,林川立刻有些迫不及待,殷切恭敬地追问道:“什么条件?”
明修远盯着面前神色殷切的林川,口中吐出一句话来。
“我要你娘子,许禾陪我睡一晚。”
闻言,林川因为微有些酒醉,与激动欣喜而泛着红晕的面色,瞬间煞白。
他心中气急败坏,但面上却有些不敢动怒,只是忍气吞声地转移话题道:“大人……您……您喝醉了……”
“便一晚。”
瞧着面前面色有些难看的林川,明修远神色冷淡,所说的话,对林川而言,却近乎像是蛊惑:“一晚过后,她仍旧是你的妻子,本官不喜欢吃回头草,只是喜欢对别人的妻子尝尝鲜。”
“砰!”
忍无可忍的林川忽地起身,一拳砸在明修远面上。
“畜生!”瞧着面前的明修远,林川整个人皆在发颤,“阿禾是个人,不是利益交换的货物!”
……
明修远与林川二人打成一团,仿佛两只愤怒的野兽,皆在发泄着心中的愤恨。
被明修远按在地上,毫不客气地回敬了两拳,疼痛教有些醉意的林川清醒过来,松开明修远的衣襟,住了手。
而同样被打倒在地的明修远瞧着面前的林川,抬手抹去唇畔溢出来的血,半晌,竟瞧着他笑了起来。
瞧着明修远面上那自嘲的,有些瘆人的笑,林川自那点残存的醉意中,瞬间清醒过来。
他瞧了一眼自己的拳头,又看看明修远,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明大人……我……我喝多了……”骤然反应过来什么,林川的额头重重磕在地上的冰冷坚硬的砖面,声音中带着有些颤抖的哭腔,“我该死……我……还请大人莫要迁怒……”
淋漓的鲜。血自额头流下来,触目惊心,但林川却不敢停下。
他晓得,许禾与儿子的身家性命,不过是眼前这个人的一念之间。
更何况,今日是自己先动手的。
明修远不曾理会不停向自己叩首,眼泪横流的林川,他只是慢条斯理站起身来,抚了抚衣衫上的褶皱,然后抬手示意。
雅间中噤若寒蝉,侍立的侍从会意,拉开雅间的墨色山水屏风。
坐在相连的隔壁雅间,许禾的面色惨白。
这两间雅间是互通的,今日,明修远故意叫来许禾,以明灿的婚事要挟许禾,不许出声。
明修远想教许禾瞧瞧,什么叫背叛,他想报复许禾。
亦想说服自己:当年自己的背叛没什么,男人就是会为了一些更重要的东西,背叛女人
许禾面上皆是眼泪,手中紧攥的帕子,忽然落在地上。
瞧着跪在地上,正在磕头的丈夫,又瞧瞧冷笑着的明修远,许禾忽然明白了什么。
“明修远……”许禾捡起落在地上的帕子,开口,声音皆发着颤,她含着泪的眼眸目光灼灼,“你用明灿的婚事要挟我过来,不许我说话,便是为了这个?”
明修远不答,只是抬脚,踢了踢跪在地上的林川,冷嗤道:“瞧瞧你的好丈夫,像不像条卑躬屈膝的狗。”
林川抬首,瞧见满面泪痕的妻子,顿时泪如雨下。
声音哽咽得有些说不出话来,林川瞧着许禾,抽噎道:“禾娘……我……我对不起你……我太冲动了……”
抿了下唇,眼泪涟涟的许禾走过去,蹲下身去,用帕子轻轻擦拭着丈夫额头上的血。
“疼不疼?”许禾的声音虽然带着哭腔,却还是那般温柔,“回家我给你上药。”
抬手,紧紧抱住面前美丽温柔的妻子,林川哭道:“阿禾,我错了……我不该动手……”
瞧着面前的这一幕,明修远的面色渐渐阴沉。
他本想冷眼瞧着林川为了前程抛弃许禾,想证明自己当年的背叛,不过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