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拜别长辈!”
贺母眼睛一热,眼泪终是落了下来,这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从牙牙学语的孩童道如今的大姑娘,就要去到别人家中生活,心中满是不舍……
她只能强自撑着情绪,缓缓开口叮嘱道:“我的儿,你到了夫家要孝顺公婆,照料官人,万万不能如同在家一般娇气。”
这话早就说过一遍,贺锦墨听来没什么感觉,只是看着母亲流泪心中也跟着难受。
贺云昭俯下身,将二姐背起一步步离开这生活二十年的家,她脖颈一热,背上姐姐的眼泪顺着她的脖颈流到了心里去。
她将姐姐送到喜轿上,贺母将五色丝线系在轿檐上。
一旁立刻有婆子将一铜镜递到她手里。
作为新娘的弟弟,贺云昭需要捧镜倒行,指引花轿前进,称为‘照路辟邪’。
“启轿!”
鼓乐声起,整条街道都热闹起来,百姓们来看热闹都能得一把糖果几个铜板。
贺云昭此时甚至有些庆幸,她作为女方的‘弟弟’是要全程参与婚礼的,要一直跟着贺锦墨被送入婚房。
众人跟着花轿一路离开了贺府,刚才喧闹的场景瞬间一空,只留下贺老夫人与贺母婆媳二人站在门口。
贺老夫人是个爱笑的老太太,她素来心情平和,此刻热闹一空,心头竟然一揪。
此刻便觉嫁女的痛心,倚门长望依依不舍。
……
待贺云昭归家后已经是暮色四合,两位长辈空了一整天的心终于迎来一点热乎劲,出现在贺云昭的面前的就是关心二姐生活的两位长辈。
殊不知在她回来前,贺老太太哭到喘不过气来,贺母惊的不知如何是好。
人就是如此,因为什么事伤心哭泣时不管是因为什么而哭的,哭着哭着想到的就是那个最让自己心痛的人。
于贺老太太而言这个人就是贺老爷子。
贺母给贺云昭使了一个眼色,贺云昭凑上去笑着哄祖母两句。
还道:“您是不知,那成亲王府真是好重视二姐,连那小娃娃都被滚床时说的喜庆话里还要赞几句二姐的人品贵重。”
她口舌伶俐,此刻说起成亲王府的婚宴也是生动有趣。
成亲王府的确十分重视这门婚事,究其原因还是李旷本人足够重视,那成亲王府自然是万分谨慎在意。
贺云昭作为小舅子坐的是主位第一,成亲王亲自作陪,力求叫贺家体会到他们家的重视。
贺母一听,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而此时,婚房内的贺锦墨后知后觉自己离开了家,她眼前模糊,瞬间嚎啕大哭。
李旷急的抓耳挠腮,急忙俯身抱着她哄道:“好姐姐,你怎么哭了?是饿了还是渴了,这都有,你吃两口?”
贺锦墨一扭身不想理他,她继续张着嘴哇哇大哭。
眼泪哗啦啦流下来,脸上的妆容都被冲的左一团右一团。
她口中的‘那小孩’此刻轻叹口气,坐在她身侧,他从丫鬟端来的热水盆里沾湿了一块锦帕。
李旷小心翼翼的拿着湿润的锦帕凑近,缠在食指上细细的在贺锦墨脸上擦拭。
他年纪不大,比贺云昭还小两岁呢,从来也不见表现出什么稳重,此刻却无师自通的知道怎么照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