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校长看着顾驰渊,恍然大悟,又对着他瞄了数眼。但顾大公子这样的人物,喜欢的女人也应该珠光宝气,穿金戴银的,怎么可能是简朴无闻,还备受欺负的?郭校长越想,越摸不到头脑。顾驰渊盯着他惶惑的表情,唇边泛出散淡笑意,“陈威仰已经是半个废人,再计较,没意思。”他走到郭校长面前,居高临下看对方,“我出个主意,看看郭校长怎样想。”他等着郭校长回话,对方却不断地擦额头上的汗珠。顾驰渊懒得废话,直言着,“尽快安排论文再答辩,我希望南大的竞争是公平而透明的;还有,一会儿毕业典礼上,我不希望看见沈小姐伤心失望……我与南大合作多年,这是第一次提职权之外的要求……并非强迫,只要求公平……”顾驰渊话没说完,郭校长又握住他的手,“顾总这样说,就太见外了……这届学生,还差个优秀毕业生没有选出来,考虑到沈惜历年的成绩和获奖情况,我觉得本届的优秀毕业生非她莫属!”听了这句话,顾驰渊眉头悄悄舒展,“下半年的南大图书馆扩建,顾氏集团再追加投资五千万。”郭校长几乎热泪盈眶,“我现在就去吩咐他们提沈同学的名单,顾总,明年的校董改选,我也会说服投票人……您在南大当校董这四年,我们学校的规模壮大了三倍,真不知道怎么感谢您。”顾驰渊敛了下眉头,“明年……当不当校董,并没有那样重要了。”---明年,沈惜已经不会出现在这座校园。……南大的毕业礼安排在大礼堂沈惜被夏绵绵带着,坐在左手边。夏绵绵的右边是顾驰渊。随着嘉宾入场,何寓走过来坐在沈惜身边,偏头对她道,“我有些后悔没让你换一套崭新的衣服,就像上次拍卖会那样。”沈惜恹恹的,没心情,“你惯会调侃我,这是毕业礼,又不是商业活动。穿那样隆重做什么?”这时,朱珊珊的电话猝不及防打过来,“惜惜,你到了没?我怎么还没看见你?”沈惜捂着电话压低声音,“你在哪里?我去找你。”“礼堂后门,你来啊,跟我说说话。”自从答辩那天,两个姑娘就没见过。沈惜心痒,扒在椅子上,偷偷起身,不顾身边人异样的眼光,直接跑向后门。朱珊珊一见面就抱抱她,“我买了下午的车票,毕业了,就真要跟李晓豆离开这里,去准备婚礼了。”沈惜鼻子一下子酸了,“我舍不得你,珊珊。”这四年在学校,很多次都是朱珊珊护着她,不让她受欺负。朱姗珊也舍不得,“以后你也可以找我玩啊,带着你男朋友,话说,你跟陈一函怎么样了啊?”她说完,又想了想,“是不是不合适啊,否则你也不能跟早晨那个男人……”沈惜捂住她嘴,捏捏她的圆脸,“你想多了,我是去照顾病人。”“啊……”朱珊珊失望叹气,“我还以为……哎,可惜了,我觉得你就应该配得上那样的男人,过那样好的生活。否则,都对不起你这四年在大学里的努力。”她说着,眼圈红,“你听说周可的事情了吗?她实名举报陈威仰。不过也难怪,陈家太狠心了,竟然骗她去境外,弄没了小孩儿。”沈惜垂着眼,“她的本质并不坏,只是性格有些极端,我觉得她不应该受那样的对待。”“所以啊,惜惜,找个好男人,是多么重要。女人的青春没几年,如果陈一函不错,你应该赶紧跟他结婚。”不知不觉,两个姑娘的话,落入不远处顾驰渊的耳朵里。彼时他正挂了一个电话,准备回到嘉宾席。听到朱珊珊跟沈惜说的,顾驰渊脚步一顿,没有回头看她们,蹙着眉头,掏出烟盒,磕了磕。沈惜没注意附近有他,轻笑着回问,“陈一函可能也没你说的那样好。”“哎呀,两口子过日子,当然是磕磕碰碰了,男人这种动物,会浪漫的留不住,会省钱的,女人又不喜欢。但鱼与熊掌不能兼得,说来说去,还是要找个能过日子的。我猜,陈一函是属于能过日子的类型,哄女人肯定不在行。”朱珊珊说得头头是道,约莫是与李晓豆在一起的切身体会。沈惜却沉默而游移。这种沉静,在顾驰渊看来,是对朱珊珊一番话的赞同。他眉心一凛,迈开脚步,往吸烟室走去。这时候,有几个女生走过来,都是之前四年,嫉妒沈惜的成绩和脸蛋,又不屑于她的家世与出身,常常为难她,话里话外贬损她。“哎呦喂,瞧瞧这是谁啊?论文造假,答辩没过,毕业证也拿不到,还有脸来礼堂吗?”“我记得去年上了劳斯莱斯的就是她吧,那车子停在树林边好久,谁知道是干什么丑事啊?”“我们都被脸蛋蒙蔽了,什么学习好,全是假象。如果学习真的好,能连毕业证都拿不到吗?”,!“竟然还有脸来毕业典礼,丢脸丢到学校来了……”朱珊珊想跑过去与她们理论,却被沈惜一把拉住,“算了,跟她们吵架,没意义。”“她们明明就是污蔑你,”朱珊珊不甘心,“你学习好,心地善良,她们凭什么那样说啊。”沈惜低下头,想起与顾驰渊的种种纠葛,缓声道,“她们的话,也不是全错的。”过了一会儿,舞台上的灯光次第亮起。典礼要开始了。沈惜和朱珊珊分别往座位走。穿过通道时,她一回头,差点撞上顾驰渊。男人跟在她身后,沉着脸,眸色冷寂而幽暗。沈惜想起刚才同学们嘲弄的话,心情愈发低落,她甚至想就此离开,不再观礼。恰巧有个岔口,她转身,准备推开侧门。手臂一热,被身后的男人攥住,耳边飘来他的冷哼,“刚才不是牙尖嘴利的吗?这会儿怎么像霜打的茄子没精神?”沈惜眼角红红的,“你春风得意的,又来理我做什么?”顾驰渊凛眉头,“我可不如你那个陈一函,他才是真正的春风得意。连参加个毕业礼,都有人巴巴劝你嫁给他……”沈惜想抽回手臂,“顾校董爱听墙角,还在这里与劣迹学生拉扯,不怕丢面子吗?”她越挣,他越用力。即使他们在角落,也已经引起一些人的注意。“谁是劣迹学生?”顾驰渊声音冷,“是你吗?”沈惜的耳朵染上一层粉,往后退一步,“顾驰渊,我不想在继续丢脸了,快放手。”男人的脸色愈发难看,指腹刮过她的细肉,“碰到我,让你觉得丢脸?”:()偏要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