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中的弯弯绕绕,种植田地、呵护庄稼、喂养家禽,说实在的,他只从书本上看到过,并没有任何的相关经验。
这种感觉,在安喻站在田垄上,看着漫天的黄土和地里欣欣向荣的庄稼,达到了顶峰。
在这个朝代,安喻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安喻看看自己,看看两眼无知的孩子,想到了原主的愿望,拒绝窝囊人生,他想,可能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此时此刻的他更窝囊的人了。
还是给他一根绳子,让他随原主去了吧。
想是这么想,但是面对残酷的现实,安喻还是不得不振作精神,仔细思考活下去的出路。
安喻穿过来已经有几天了,身体略微恢复,脖颈上的伤痕也有所褪去,只是看来还是青青紫紫的吓人,只得拿衣领遮住。
说起衣服,安喻想要更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原主总共就两件衣服,一件那天穿过的婚服,一件现在这身缝缝补补的旧衣。
两个小孩更是可怕,只有身上穿的那件全是布丁的不合身的衣服。
那见底的粮食,那破烂的衣服,那穷苦的家,还有一无是处的我,外加两个拖油瓶,他才是最窝囊的那一个吧。
安喻看着阡陌交通的田地,看着一望无际的大山,只觉得人生无望,再多的期许都不得不胎死腹中。
“大壮,你从上山打猎回来了?”田地里忙碌的农夫在看到有人从山上下来之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和来人打起了招呼。
事实上,安喻在这里已经快站了一个钟头了,田里的人自然也看见了安喻,只是一来,安喻刚刚嫁到王家村,他们不太熟识;二来,安喻样貌出色,站在那里也不出声,他们也不好意思上前打搅。
只是目光会时不时地瞥向安喻,心下暗叹,王家村哪里见过这般标致的人,单他站在那里就胜过了世间一切图画。
怪不得那王二郎非要娶这个媳妇,哪怕违背父母之命也决不悔改。
只是可惜了,这新娶的媳妇到手还没热乎,那王二郎就在上山打猎途中一命呜呼了,只留下这么一个娇怯怯的哥儿独守空闺了。
众人或惊艳或唏嘘,安喻一概不知,他看着一步一步走来的大壮,只觉得看到了未来的希望,眼神迫切,如火光微炬。
“阿娘,还是让我来吧。”狗蛋儿,也就是安喻这具身体的便宜儿子,嫌弃地看着安喻在厨房里上蹿下跳,终于忍不住开口。
“是啊,阿娘,让哥哥来吧。”二丫也忍不住劝道,在安喻几次不信邪的做出几堆黑色的看不出原样的东西后,终于对这个美貌阿娘的滤镜破裂。
“行吧。”秉持着不虐待孩子的原则,安喻当然是首先准备自己扛起这个家。
但奈何他理论经验丰富,头脑中空有很多经典的食谱,实际上却是个动手废材。看着做出来的惨不忍睹的饭菜还有一片狼籍的厨房,终于缴械投降。
“放心吧,阿娘,哥哥做饭很好吃的。”二丫懂事的宽慰安喻。
毕竟阿爹要外出干活,家里只有他二人,成熟的孩子早当家,没办法的事。
“好吧。”看着自己便宜继子确实是点火、放油、翻炒,做得有模有样之后,安喻才放心下来,委委屈屈地坐在小板凳上帮忙添柴。
二丫蹲在他旁边,小丫头稚嫩的脸上都是好奇:“阿娘,你从哪里弄得这么多吃的啊?”
有野菜,有野果,还有一些杂粮,甚至还有一只肥兔子。
二丫小小的脑袋瓜里对自己这位美貌又厉害的新阿娘产生了无数好感。新阿娘不仅没有不让她和哥哥吃饭,还给他们找了这么多好吃的,一点也不像阿奶说的那样。
“这个啊,当然是我从山上打猎打回来的。”不止地上蹲着的这个好奇,旁边那个做饭的小大人也像模像样的竖起了耳朵。
“打猎?”二丫小脸上充满了惊慌,紧巴巴地抓住安喻的胳膊,“阿娘,你是去山上打猎了吗?可是阿爹和阿奶都说山上很危险的。”
王家村不仅村子狭小,而且周围群山环绕,深不可测。村里人都不敢轻易上山,还告诫自己家的孩子没事不要往后山乱跑,小心被野兽叼走。
阿爹活着的时候,自然也警告了自己家的两个孩子,二丫和狗蛋儿都很听话,同时也对那些大山充满了畏惧。
小孩如此,大人也如此,不是经验特别丰富的猎人,也从不会往深林之处行走,最多在外围上山摘摘酸枣、野果,采采野菜什么的。
而安喻能去,自然是打了某人的秋风,虽然他也能自己去,但是若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哥儿突然间变得胆大勇猛,那必然是会让人起疑的。
不过这些弯弯绕绕没必要让两个小孩子知道,安喻摸摸二丫的小脑袋,眸色温和:“阿娘只是在外面的山上看看,不会去深山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