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南叶微怔,而后弯了弯眼睛,“好。”
半颗饴糖入嘴,丝丝甜意溢上心头,竟比上回吃还要甜。
陆柘景注视少年好一会儿才移开视线,一双琉璃似的眼睛里,仿佛蕴着什么。
余南叶心里甜,想说些什么又嘴笨,迟疑片刻,端起药碗,示意阿景多休息,便出了屋。
陆柘景看着从外面合上的木门,好一会儿慢慢躺下,闭上了眼。
他不记得一些事,但大部分事还记得,一旦深想便会头痛欲裂。
未几,他不再思索。
余南叶出了屋,便将之前好不容易捡来的木柴,码进檐下用夯土垒砌的土台下。
防止朝雾甘霖侵润,避免烧不起来。
吴婶见他烧柴,曾叮嘱过他不要到后山砍柴,只能捡柴。
起初他还不明白,后来进了山,才知道原因。
山里树木太少,有不少都毫无生息。
一眼望去,不见绿意盎然的春意,反见寂寥秋意。
可现在明明是春日。
难道不该是万物复苏吗?
可余南叶只觉得破败。
后来去吴婶家吃过几次饭,他也进灶屋打过下手,才知道婶子家做饭居然用的黑炭!
在大陈朝,黑炭只有镇上富贵人家才用得起。
村里人一年到头用不上一块黑炭,就是冬天取暖都是用的柴火。
家境殷实的会烧炕,一个冬天都在上面坐着,听说特别暖和。
余南叶在林家村只见村长和里长家用过,但他自己没用过。
不知道是不是真如他们说得那样暖和?
应该是暖和的。
不然为什么有那么多女娘哥儿想要。
不知道这里的冬天冷不冷?
冬日里没柴火烧,又该用什么取暖?
炭火吗?
说来,他来到南水村已有十日,除了和吴婶家走得近以外,跟村里其他人家也没什么来往。
也不知道其他人家,是不是和吴婶家一样烧碳?
碳得多少银钱?
等这些柴火烧完,他多半也只能烧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