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沈轻尘,一定不要手软。
郁辞第一次对一件事有无力的感觉。
同为女子,举止亲密些再正常不过,但江湖小报却将她们的关系描绘得有声有色,不过短短两日,传得江湖上无人不知,一定有人在背后搞鬼,郁辞眯了眯眼。
郁辞召来红叶,让她亲自跑一趟,让风飘絮查一查这江湖小报背后的人,十八年前肆意抹黑幽冥、将脏水都泼给幽冥的也是江湖小报,这背后的人藏得太深了。
了结十八年前的恩怨,夺回邪玉剑,或许她与沈轻尘才有安稳在一起的那一日。
苏苏没走远,白之斐很快追上了她,只是她怎么也不肯随白之斐回去,也不肯再理白之斐,自己一个人别扭着。每次对上她微红的眼眶,白之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有些无措。
那日,苏苏在山下听到了武林大会几日后举行,没事做又不想理白之斐,她索性买了辆马车准备前往武林盟。
白之斐怕她一个人不安全,只好随着她去了,变成了赶马车的那个人。
其实她不想去凑这个热闹的,毕竟武林盟主是她爹,她背着父亲离家出走,父亲发现她回来,可能会强制她回玄天阁。
白之斐赶着马车,无奈叹气,对车内的人缓声道:“苏苏这是不打算理我了么?”
苏苏没吭声。
白之斐又道:“我不是有心要隐瞒,我以为你知道的。”
苏苏还是没吭声,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对白之斐心动是真的、喜欢是真的、想要和他在一起也是真的,可白之斐是女子,一切都成泡影了,苏苏心中烦闷无处宣泄,唯有对白之斐生气才没那么难受。
白之斐停下马车,撩开车帷弯腰走进去,她坐在苏苏面前,漆黑的眼眸倒映着她紧绷着的脸,白之斐柔声问:“你要我怎么做才肯消气?”
她一直追问,苏苏心底的委屈一瞬间涌上心头,她双手紧握成拳,用力捶在白之斐心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簌簌落下,她伤心地控诉道:“白之斐,你让我喜欢上你了,你是女子,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好难过……”
白之斐后背一僵,抬起的手又缓缓放下,垂眸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苏苏,心情复杂。
苏苏性格刁蛮有时候不讲理,但心思单纯没有坏心,白之斐是喜欢她的,但她觉得那是姐姐对妹妹的喜欢,无关情爱。
其实白之斐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不知情为何物,只是她的认知里,情之一物向来是发生在男女之间的,并不知女子间也可以。
苏苏恨白之斐是根木头,她趴在白之斐肩头哭得更伤心了,哭湿了一片,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哭累了,趴在白之斐肩头睡着了。
白之斐缓缓直起背脊,让她靠得更舒服些,她抬手,指腹小心翼翼地擦过她的脸上挂着的泪珠,无声叹息。
现在想想,苏苏日渐亲近是有迹可循的,是自己忽略了,若是她早些发现,早些告诉苏苏自己的性别,或许不会造成今日这样的局面。
*
夜色如墨,月隐星藏,唯有几片薄云在幽暗中缓缓游走。
沈轻尘穿着夜行衣悄无声息地穿梭于林间小径,她的身形轻盈如风,每一步都精准地落在落叶的缝隙间,不发出丝毫声响。
夜色掩护下,她轻巧地翻过武林盟的外墙,避开巡逻的人,凭借着对武林地形的记忆,悄无声息地接近了武林盟的记述阁。
记述阁顾名思义就是记述武林盟历年大小事件、记述各界武林盟主生平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