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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行聿微微僵住，余光斜睨过去，是萧妧妧温柔甜美的笑脸。

目光停顿片刻迟滞移开，微垂下头，以拳抵唇掩饰自己的慌张。

“任何行业做到顶端，转型闯其他赛道，原先的专业背景都能带来显著加持，成为打入另一个圈层的名片，甚至一举进入核心。

你的古董生意做得有声有色，大可以继续发展下去，知名古董商兼收藏家，听起来并不冲突，甚至因为古董商的身份，你的专业性也会得到认可。

之前提过的藏品评级、加入协会俱乐部，包括活跃于拍卖会，都可以同步进行，并不是非此即彼的关系。

我记得你对投资有兴趣，其实当你在投资方面拿出一份出色履历，对你的知名收藏家头衔同样有加持。”

黎行聿一长串话说完，萧妧妧犹如醍醐灌顶，原地顿悟。

她马上产生了对应的联想，不假思索道：“金玉轩！”

黎行聿挑眉，意外她会想起这个行业标杆。

“金玉轩的情况正相反，它创立百年，最初的创始人是小有名气的收藏家，后来开设了金玉轩，他在收藏圈的名气反哺古董生意，一代代传下来。

直到萧阿姨这一代，靠着累积的名声和家学传承，即便……也能屹立不倒。”

即便什么，黎行聿含糊停顿，跳过不提。

萧妧妧没追问，而是思考有哪些可以借鉴的地方。

大约是心态没能转变过来，萧妧妧一直把古董生意当做变现手段。

她努力和前来消费的收藏家们拉关系，考虑到的是如何把更多货卖出去，倒没想过要闯进圈子摇身一变成为知名收藏家，再反过来影响古董生意。

黎行聿这一番话来得及时，打通了任督二脉，萧妧妧有了更远大的目标。

“听君一席话胜读985211本硕博，”萧妧妧以茶代酒，轻碰黎行聿的茶杯，自己一口闷了，“果然是这个办法更适合我。”

灵动表情使得整张脸明媚灿烂，黎行聿缓慢端起茶杯，将剩下的半杯茶水饮尽。

萧妧妧还有些问题，意外发现打在桌面的灯光渐渐变成暖黄，猛地扭头，这才注意到外面天色擦黑。

“抱歉，耽误你一天时间了，”聊得上头，萧妧妧忘记面前坐着的是个大忙人，一天会议能排满的那种。

想起谈话过程中，黎行聿挂断了几次电话，歉疚感迟钝生出，萧妧妧眼睫微垂，一副忏悔模样。

“临近月末，都是各部门总结报告会议，不重要。”

不重要也不行，到底耽误了他一天时间，萧妧妧连声道歉外加感谢。

陈律师是黎行聿介绍，不仅靠谱还特别负责，助理、律师的活全包了，根本用不着她费心费力，萧妧妧想来想去，必需表示一下。

至于怎么表示，萧妧妧暂时没头绪，先约了一家餐厅请他吃晚饭。

黎行聿趁机回复短消息，爽快应下。

萧妧妧拉开门，抬起的脚迟迟落不下去。

门槛外的狭长的走廊，四颗脑袋挨挨挤挤，耳朵贴在门上，因为听不到声音，几人嘟嘟囔囔，完全没注意到古董铺的雕花门已然打开。

黎行聿偏头看向身侧气鼓鼓的脸蛋，眼底浮现隐秘的愉悦：“……她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萧妧妧连连摆手辩解：“不会不会，她们平时很有分寸的。”

萧妧妧“咳咳”两声，吸引她们注意。

果然，门边四人听到动静，霎时间僵住，不约而同地起身，缓缓侧过脸。

苏娇娇尴尬微笑，申明月心虚低头，孟甜甜和柳如烟毫无自觉，反而盯着黎行聿不放，一个目光充满审视评估，一个则是纯粹的好奇。

黎行聿保持温和微笑，硬着头皮由四人或隐晦或明目张胆的审视。

孟甜甜率先开口，假装偷听的事不存在，问：“晚饭已经送来了，要不要留下一起吃？”

萧妧妧心口一跳，根本不敢答应。

怕她们口无遮拦，万一让黎行聿听出问题她没办法解释。

萧妧妧急匆匆拉上黎行聿，逃似的出门：“你们吃吧，千万别管我们。”

四人看着萧妧妧灰溜溜的身影，齐齐露出别有深意的笑容，双手环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