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
钟珩伸手,因为雾气的缘故,他自己的手都看得不是很清楚,上哪儿看个那么清晰的脸去?
“好了,玩儿完就回来。”
糯米团子开开心心回来了,往回蹦的时候还丢了根触手到身后踩了那人一脚。
它干完了这些,就像个邀功的小孩儿,得寸进尺地往钟珩肩膀上爬,两根触手抱住钟珩的脖子将自己固定住。
钟珩有些呼吸困难,把前面的那根触手往松扯了扯。
再抬头时又见着一个长得和自己病友和那位神使很像的人。
钟珩:“……”
还有完没完了?
他已经离开迷宫中心处三十多米了,直线距离也有八米十米的样子了,离边缘已经很近了,雾气也浅到只剩薄薄一层。
钟珩站在白雾中望着前方的人。
几秒之后突然意识到,这位好像是真的神使,而他就站在迷宫的出口处。
钟珩一时间不知道该为自己一次就走出迷宫的幸运儿感到欣喜,还是为要和神使打交道而感到无奈。
“神使……怎么在这儿啊?”钟珩走过去,手指捏着小团子的触手。
神使闻言抬头,深邃的目光盯着他,像望不到底的深渊,亦或是骤然断崖式深到发黑的水域,平静,而又可怕,山雨欲来的样子,钟珩一时间想打个冷颤。
但下一刻,钟珩看见神使眼睛里的湖光潋滟,竟然闪过一分的缱绻柔情,而后又恢复成先前的古井无波。
神使看了他一会儿,向他伸出手,手上是一把长刀,“钟珩,”神使叫了他的名字,“你的刀,别再丢了。”
记忆是种很神奇的东西,人们往往会更相信自己亲眼见过亲耳听到的事情,并且通常不会怀疑他们的真实性。
钟珩垂眸,那把刀正平静地躺在自己手里。
在钟珩的记忆中,这把刀是在小镇外擂台那儿神使给他的。
刚才神使说的那句话也有些耳熟,在哪儿听过一样。
钟珩望着那把刀眨眨眼,人其实会有时候觉得某件事已经发生过,亦或是在梦里遇到过,这种情况并不稀奇,钟珩本该不会太在意这件事的。
但他此时就是觉得——自己忘了点儿什么。
钟珩抬眸,一眼撞进了神使瞳仁的湖泊中。
神使板着一张谁见谁死的脸,被他看得收回了视线,侧身给钟珩让出路,歪头示意了一下,“从那边出去,就回去了。”
钟珩往前一步,双手环抱,左手握刀,也侧身靠在了墙边。
两个人如此对峙,竟然是神使先僵持不下去,“你就打算一直站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