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才刚刚开始,亲爱的。”
等亨利接过,她走向车床旁那默默工作的孩子。
汤姆给螺杆归位,用鹿皮仔细擦拭着完成切削的刀头,再用毛刷扫净丝杠凹槽。他穿着很旧的衬衫,领口磨损处仔细缝补过,尽可能整洁了。
“汤姆,我们这次巨大的突破,有你不可磨灭的功劳,”她拿出一摞封好的塞他手里,瘦长的手一坠,“工种虽有不同,但功劳不分大小。”压低声音到只有他能听到,“我给巴林银行打过招呼了,你去开个账户,直接存了,别让你爸发现。”
本就低着的头埋得更低了。
良久,滞涩的声音才响起,“谢。。。。。。谢谢您,贝拉女士。”
出黎明书店,炊烟从个个铁皮烟囱升起,穿过鳞次栉比的红瓦联排房,绕开挂着床单衣服的晾衣绳,到酒馆简单吃过午餐,才回了厂里。
天气越来越热,厂区走动的职工们已褪去外套,换上了靛蓝短衫工服。
叫住同方向的,在前面慢条斯理走着的医生。
“希斯克里夫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穿着白色及膝薄外套,戴着白色蓬巴杜假发,背着他的医疗包,看向身侧一脸平淡的女厂长,“您别担心,应该快好了。”
“不要应该,麻烦您这次仔细摸查一下吧,都三个月了,究竟什么时候能走,我想有个准信。”
乔治亚建筑二层走廊。
“林顿女士,您不一起进去么?”
“我在这里等结果就好。”
那扇门合上,午后昏黄的光线从廊窗打下,恍若白墙的旧伤,随时间缓慢移动。
门再次打开,医生近前。
“哎!没我想得那么乐观林顿女士,从能够站立到恢复行走,需要病人自主活动,自己突破,只是躺在床上等,还心情沉郁暴躁,这样下去只怕再一个三月也难。”
“让他能够出门,会有利恢复?”
“是的,他需要活动和出门。”
回到南希宿舍,贝拉便埋头在了桌前。
“小姐,你在画什么图啊?嘿!真有意思!是装着轮子的巴斯病人椅!”
贝拉将画好的改装图纸递
给她。
“买一把最好的巴斯椅,图纸给合作的工坊,让伍德盯着改装,轴承、齿轮及连接件用铜,木制轮毂外包铁圈,轮轴也用铁,后轮外侧的手推驱动用木,后轮刹车杠杆用钢。”
“我看懂了小姐,这是能自己推自己的巴斯椅!这椅子好呀,自己想去哪儿,就推去哪儿。”
“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倒不至于,至少得是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