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奈。”声音温柔遣眷,“不会再让你离开了。”
或许这次的经历太过诡异可怕,让你梦见了你一年前的一段经历,一段同样惊心动魄但你忘记了的经历。
那时你刚从乡下到城里上高中,刚到城市里不久的你,对班上女生嘴里的八卦不懂也不感兴趣,班上几个最时髦的女生也因为你叫不上那些时尚单品的名字、对化妆一窍不通而叫你土包子、乡下佬。虽然不是所有女生都是如此,但日本人太习惯抱团,最擅长的事就是从众和服从。所以即便一些女生对你有好感也不会轻易接近你。
你本会因此陷入孤立无援的地步,但除了女生的排挤,你还收到许多男生的示好,他们会主动跟你攀谈帮你做事,甚至会帮你抵挡某些女生对你的霸凌。虽然你可以明确地看到有些男生眼里对你流露出恶心的欲望,但你不想成为班上的边缘人或者被欺负,所以你会接受其中一些男生点到为止的友好和帮助,所以你在班上的情况没有那么糟糕。
而又在一次被班上最受欢迎那个男生热切地攀谈后,你收获了一些女生的怨恨嫉妒的眼神,你终于意识到你被那些女生排挤不仅仅是因为你“土”,还因为你美丽的脸庞,不施粉黛就可以轻松让那些打扮许久的女生黯然失色。
你从小就知道你长的好看,但你从没觉得美貌会带有攻击性或者吸引敌意,也从没借美貌之名行便利之事,但这次经历才让你真切的认识到,美貌会招来敌意也会迷惑人心,让人放弃探寻内心止步于外表。
后来,你渐渐熟悉了班上的人物和关系,同时你发现她们的霸凌不止针对你,还有几个男生女生都在被迫接受从身体上或心理上或者两者同时的伤害。
其中的一个女生,她留着长长的几乎把眼睛遮完的刘海,脸上有些痘痘和小痣,头习惯性地低着,神情永远卑微怯懦,走路小心翼翼,仿佛时刻都在害怕。
你记得她叫上园花织,很好听的名字,但却被那些霸凌她的女生恶意地称为“丑女”。言语羞辱必不可少,跑腿办事是日常,还会被恶趣味地怂恿着去跟男生表白,然后她们会在男生对花织露出嫌恶的眼神时得意大笑。
你眼见着这个从开学开始还算有些精气神的女孩子,一点一点变得沉默寡言低沉阴郁。那个霸凌的小团体的带头女生名为香月真纪,家中似乎是背景雄厚,行事张狂毫无顾忌,即便她在上课途中把花织的课本扔出窗外,明知始作俑者的老师也会当做没看见,继续若无其事地讲他的课。
如此一个班级环境,又怎么能谴责一个女生不能自救,恐怕只有逃离是最好的办法,但是你这个高中是市里排名靠前的中学,从这儿退学后怕是去不了其他的好学校了,所以也只能是忍受。
你知道自己或许都自身难保,但见到那个女生一次又一次被点着额头进行言语羞辱,被撺掇着对老师进行恶作剧,最后被罚去跑圈拖厕所,你终究还是做不到熟视无睹。
终于,你在一天收好作业本正要往办公室去时,出声叫住了那个即将被以香月为首几个男女拖进教室窗帘里被迫脱下衣服的女孩。
“上园同学。”你的声音清冽干净,“作业本太重了,老师让你和我一起把作业本抱去办公室。”
一时间,教室里所有的视线都聚焦到你身上,包括正对着上园举起相机的香月。她显然对你打断她的玩乐而感到挑衅,望向你的眼神轻蔑又不满,像是在说你竟然敢干涉她的事。
“雪野同学,我来帮你吧。”班长站出来打圆场。
“不用,老师叫的是上园同学,应该是有事跟她讲。”你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上园同学走吧,老师在等着呢。”说着你抱起一半的作业本。
走到门口你回望还站在原地有些犹豫的上园,嘴里催促到:“快走啊,不然我不等你了。”
上园花织这才反应过来一样,轻轻从那几个女生手下挣脱出来,低着头小跑到讲堂上,抱起剩下那一半作业本走到你身边。
你看了她一眼,表情柔和:“走吧。”
你们没走几步,教室里很快变得嘈杂起来,你隐约可以听见那几个女生的谩骂。
上园应该也听见了,身体跟着僵硬了一瞬,接着又强撑着恢复到若无其事。
直到听不见教室里的声音后,上园小声地跟你道谢:“谢谢。”声音比昆虫振翅的声音大不了多少,头也没抬起来。
你摇摇头:“没事。”
你们又沉默地走了一段路,你斟酌着开口:“既然已经没有后路可走,不如打回去吧,或许她们知道你会反抗就不会那样欺负你了,退一万步讲,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被逼退学。虽然之后进入的学校没这个好,但总好过在这里被伤害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