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我,当真?那小模样,看起来纠结极了。我就说、哎,是有一个,你问的可是他?”青引讲得抑扬顿挫,素帕轻甩做了个转身状,“谢御说,不是,便回去歇下了。”
李时安被她那欠样逗笑:“真的?”
“千真万确。”
温竹立刻附声道:“昨儿取药的只有姜枕。”
青引偷偷朝他竖一个大拇指。
李时安被他们一唱一和说得陷入沉吟,两人见状有戏,却听她冷笑了声:“当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既然要撮合,可别以我的名头来。”
“刚好谢御那小子死活都不要人伺候,叶管事跟他争执不下一早上了,现在好了,我就用你们的名头举荐,出了事可别赖我。”
青引:“其实我们还可以再考虑下。”
温竹摆烂:“用就用吧,出事就出事吧。”
李时安看着他们两个苦瓜脸,笑了一声,提着剑离开了。
当天夜里,姜枕就像被皇帝老儿翻牌子侍寝的妃子,而御前太监温竹得了诏令,传他上去。
谢御此人,说来话长。
他本是一介飘零孤儿、真正字面上的飘零。十七年前从不知何处的方向,飘到了正在河边洗脸的弟子面前。
这个躺在襁褓中半点也不哭闹的婴孩,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更别提他有一副雏形时就可察觉的好根骨;于是大家一衡量,就抱回了当明剑宗。
同年,闭关的宗主夺门而出,道飞升的老祖托梦,此婴孩来历不凡,于是又将他收作亲传弟子,取名:谢御。
仰天惟龙,御地以骥。(1)
谢御也的确不凡,从牙牙学语之时,就已经握起木棍,划雪练武。七岁筑基,神器认主——但或许是他看透了前赴后继,甚至飞蛾扑火的吹捧,给剑取名为、避钦。
往后十年,人如剑名。
虽有门派,却形如散修,浪迹天涯,留下的名号都是作假。不喜与人亲近,宗主也难得见上几面;也就妖鬼作祟时,才回至故土守存亡。
这次回到门派,也是为了去秘境一冲元婴。
姜枕听的一愣一愣的,不禁发问:“那他从秘境回来,就又要离开剑宗了吗?”
温竹:“不会,此番秘境过后,百年问锋就要开始了。到时候五洲的修士们,都会来到东洲一决高下。”比划了一个长又大的形状,“有冲天这么大的计入石来排名。”
姜枕看不出来有多大,但听到冲天,就抬起头:“好像……是挺高的。”
他快要仰过去了,被温竹急忙拉住:“好了,不跟你讲了,我们快上去吧。”说完又不放心地嘱咐:“你可千万千万不要拍马屁啊,安分守己就好。之前侍奉谢师弟的人,都是因为心思不正,一天就被放回去了。”
………安分守己、那他的飞升大计怎么办?
姜枕回正,因为充血,小脸都红扑扑的。
温竹盯了一下,感叹道:“你肯定能坚持很久的,光是这张脸就赏心悦目。”说完又拉着往上走,“哎,你听到没,可不许乱来!”
姜枕乖巧点头:“好,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温竹摇摇头:“放心惹,我的意思是别让谢师弟讨厌你。”
反正师姐用的是自己的名号,嘻嘻。
姜枕被拉扯至四层,见温竹左拐右拐地闯进一间屋子,又急匆匆地把准备好的茶水端出来,给他:“快去吧!”
姜枕被他急促的情绪感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