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你一起。”
姜枕张了张嘴,拒绝的话说不出口。金贺陡然爆发,情绪高昂地道:“太感人了!姜少侠你这个人才,小生钦佩啊!”
“……”
消潇也道:“我也觉得不可,虽在外面不能说,但在万山窟,我们四人已是相依为命,一条绳上的蚂蚱。”她的声音流转着,最后一眼定音:“我们不能抛弃彼此。”
姜枕被她的话说得有点感动,但也仅是一秒,因为下一刻,一只冰雕突然从地面伸出,两钳箍住他的腰,直接拖下冰面。一股冰凉的水流,撞击在了身上。姜枕眯起眼睛,只看见谢御朝他伸过来的手,但是冰雕的反应太快了,谁都没有挽留得住。
姜枕呛了一口水,囫囵地回过头,挣扎无果。
冰雕道:“爹的,话多事还多。”
姜枕:“……?”
冰雕恶狠狠地看着他,道:“说的就是你!你们戏也太多了!再挣扎我打断你的腿!”
“……”姜枕瞬间乖顺,点头。
冰川下的水流的是虚无的,摸不着边,一望无际。只感觉冰凉的冷在身上不断地刮过,姜枕迟钝地察觉到,这里仍蕴含着生命的奇迹。
在滔滔不绝的水流的滋养下,顽强的生命仍在那些密不透风的缝隙中生长。它们时而吐露着圆润可爱的泡沫,落在耳垂上有些酥麻、又时而摇头摆尾,资纵来来,往戏波流1。只晃了一眼,便寻不着了。
呼吸逐渐停滞了。
喘不上气,姜枕回过头,脸涨得有些异色,却仍旧没有挣扎。因为冰雕也无比难受。虽然它外头的冰壳幽蓝,看不清里头的脸,却能见到灰白的色团左右摇摆。换算过来,便是面部扭曲,呲牙咧嘴的表情。
想到这,姜枕莫名放松了。
谁让它从水底溜走的!该!
但姜枕也并不是幸灾乐祸的妖,见到冰雕格外难受,还是不忍。正欲开口提醒——
“……”姜枕回头看了一眼冰雕,后者正隔着冰壳,眼里写满了看好戏。
姜枕再看一眼所在之地,抬头低首,水波随之流动。只要一开口,呛人心肺的窒息感就停不下来。
………搁这等他呢!!
姜枕毫不上当。而冰雕发现并没有好戏可看后,也顿感无趣,只继续紧箍着他的腰,往远方不断地游。上方,寻找的声音并未停歇,时而有剑撞击冰面的响声。姜枕抬手,无意识地碰了下耳垂,避风云亲昵地与他的指尖贴着。
耳廓其实是有些疼痛的,但在冰凉之中已经不够清晰了。
姜枕抬起脸,又落下视线。
———谢御的脚步声一向是最好分辨的,恍若踏雪无痕,来去无踪。而此刻,他居然有些分不清那些杂乱的声音,到底是谁的。
有金贺的急切,有消潇的冷静,可唯独没有谢御。
脑海里是谢御即将抓住他的那一刻,却在掉入冰面后戛然而止。
砰——
避钦剑!
姜枕的视线定格在那已经呈现蛛网的冰面,忍不住地蹙起眉头。感受到胸腔的那颗心脏,过快地跳动着,在冰冷的水中,恍惚是唯一摇曳的火焰和温暖。他情不自禁地问冰雕:“你好,水底也有阵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