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枕还是忍不住,喊:“谢御……”
“嗯。”
姜枕难以启齿,小声地问:“你在沧海一粟,遇到了什么?”
谢御:“……未有。”
姜枕苦恼地蹙了蹙眉,抿了抿唇。
落到谢御眼里,只觉得有些乖巧。
少年端坐在床幔边,体态纤细,犹如一条春柳。墨发轻泻,半遮眉眼,略带些委屈的秋波,好似银丝挑线,心头为其牵扯。
谢御看着,便觉得有一股无名火。
当然,不是那些少儿不宜的地方,而是心脏。
像在为其跳动,为其温热,为其生存着。
过去的十七年,从未有一朝像这几日般,打破了划分清晰的分界。
“……”姜枕小声舒了口气,换了个话题:“谢御,今日在合雪丹门,为什么不救他们呢?”
说起来,那群人就算再多,以宗门炼制的丹药,也能救治得过来。可偏偏,用天下人救不过来的理由,不能覆盖谢御的所作所为。
姜枕有点好奇,又感觉这问题有些不对劲。
他及时收住嘴,转了个身,不愿面对自己提出的问题带来的反应。
但背后什么声音都没有,姜枕又好奇地转了回去。少年剑修目光略有些温和,落到了他的身上,不免愣住,意识到回答会郑重。
谢御道:“我的身份,只允我做行侠仗义的事情。”
“救苦救难,与我无关。”
“……”姜枕眨眨眼,没想到会听到这番话。
一直以为仙君,宗门的翘楚,会是为大道殉身的人。可到谢御的身上,居然会听到一句“与他无关”。
虽然姜枕不是恶毒猜忌的人,但此时也得想一句:谢御飞升的水分到底有多大。
眼前的墨发少年,目光有些呆滞,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谢御收敛淡漠,开始回想自己的答复。
过去的很多年,他听到过这样的问题,给予的答复都是相同的。他从来不去听别人后来的思绪,也不在意旁人对他的看法。
可唯独现在。
看着姜枕陷入沉思,时辰越久,谢御的内心就升起了一股烦闷。
是烦自己一蹦一字的嘴笨。
从七岁离家,逃避那些前赴后继的飞蛾扑火。执剑独见天涯,他心中的道义便只有一个:世间独一人,浪滔滔,千去了。独留孤坟冢,名号不知晓。
他本该来去无踪,奈何一棹浮沈。
……
姜枕正在思考谢御经历了什么。
却突然听到其开口,喊:“姜枕。”
“在!”
姜枕一个激灵,眸光颤颤地看向谢御。
后者一如既往的冷,却尝试柔和下来,安静地说:“我的道义,只在情理之中。”
姜枕张了张口,哑然了下,谢御继续道:“如果跟你的想象有所差池……便不要再靠近我。”
“?”
姜枕不可置信,并且一个鲤鱼打挺地站了起来。
谢御果然是抽疯了吧,怎么突然提起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