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谢御,眼神都快钉在谢御脸上了,赫然是:你是不是也修无情道。
谢御说:“我不是。”
姜枕放心了,问:“他是长老,为什么不在剑宗里?”
说来话长。
“他原本唤思山,最初修行东洲剑法,年十八时与凡尘的一位女子生情。二十三余,他们大婚成亲,却在当夜,思山长老五情被封,失去情愫。”谢御道,“无情道成。”
姜枕惊了:“天道抽疯了?”
又不是杀妻证道,算什么无情道成?
谢御道:“并非。”
“他的结发妻子虽不离弃,但因思山长老太过漠然,也的确早逝,含恨而终。而后二十年,阿翁一直流浪。”
姜枕道:“那他……”刚才思山长老的笑容,明显是有感情的。
“某日阿翁入巫谷,身带的锦囊被一只妖兽叼走,焚于火中,那是他妻子的青丝,唯一留下的东西。无情道便破了。”
嘶……那得多疼啊?
姜枕道:“被强迫忘记情愫,又在失去记起……天道它、疯了吧。”
谢御道:“阿翁回到东洲后,便辞去长老之位,一直隐藏于市集间。”
姜枕道:“他的修为是怎么回事?”
“自断。”谢御道,“他曾差点心痛而亡,却被其他长老救回,面貌却衰毁,再也回不去了。”
姜枕呐呐地张了下口,没发出声音。
他问:“也就是说,无情道并非可修,而是机缘?不到那个时刻,谁都不知道?”
谢御:“嗯。”
姜枕心里顿时惴惴不安了起来。
谢御看见他的神情,心中了然:“我并非修无情道。”
姜枕咕哝:“话也不能说太满呀。”
虽然说修无情道,单方面对于姜枕来说是有些残酷,可并非全是坏事。一是他们的相处本来就是谎言,注定要分开的,日后在上仙府相见,说不定是陌路人。若谢离微有无情道加身,不在乎这段感情,说不定气氛会和谐,直到天崩地裂也不相见的才是。
不管是哪种,姜枕都坦然接受了。
谢御问:“你很希望我修无情道?”
“当然不。”姜枕抬起头,问:“你是我道侣,谁会希望爱人无情。”
谢御低头看他,两双眼眸相互倒映着彼此。姜枕用目光专注地描摹着谢御的眉眼,实在好看,浅灰的瞳眸似乎要将人圈进无尽的漩涡中。所以自己的爱才保留分寸,不达眼底。
谢御道:“姜枕。”
“嗯?”
“若我真修无情道,他日,你可一剑刺穿丹心。”
“……”姜枕愣愣地看着他,觉得气氛有些沉重,别过头:“别说那些血腥的话。就算你修无情道,我也会不离弃的。”
……哪怕他现在已经对飞升没那么期望。
谢御静默片刻,牵住他的手,顺势搂入怀中,语气珍惜:“抱歉。”
姜枕摇头:“你跟无情道八字还没一撇呢,万一我是修呢?两世的姻缘,你总不可能放弃吧!”他说的揶揄,可未曾到来的奇异灵气却将气氛压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