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枕握住臂膀,没有马上回去,他又抓到了一只背部受伤的兔子,给它上了药,又将虎视眈眈的豹子警示了一番。
毫不意外,姜枕听见它吐槽了一声:“没族亲的走路也这么横?”
“人家都修成人形了,不就是要蛮横不讲理些吗?”
姜枕放下兔子,当做没听见。
这些话在过去听到的时候,他总是将希望寄托在已经飞升的阿姐的身上,渴望她能带自己离开。
在树妖的安慰下,对飞升就能摆脱这样的疼痛,见到阿姐就能开心的事情,信任,又无比向往。
可当他去做时,却无比痛苦着。
回去的时候,姜枕照例逗了河蟹玩,他走了一会儿神,所以想起最初的那位朋友。
——丹田里传来一阵剧痛,姜枕眼前一黑,抬头时,才发现旁边的花草居然被扒了个干净。
“?”
遭贼了?
姜枕立刻想到手无寸铁的谢御,立刻站了起来,突然听见花草奄奄一息的声音:“对不起……”
姜枕将它们扔进了坑洞里,胡乱地栽好,急切地问:“你们看见这附近的一个人没?”
花草却倏地一抖,哭哭啼啼:“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姜枕心里愈发急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站起身转头便要去寻找,可没走几步,便看见“手无寸铁”的谢御,手里抓了一把草,另只手则提了已经修出半截人身的精怪出来。
姜枕:“……”
姜枕又无奈又好笑,问:“你拔它们做什么?”
谢御没说话,而是把花草丢在了地上,姜枕立刻听到了连声的“对不起”。知道谢御听不见,他惊奇地说:“它们欺负你了?”
谢御道:“没有。”
姜枕奇了个怪,看见他手上的泥,忙地去拉他,从乾坤袋里抽了素帕,一边说:“去小溪边洗手。”
谢御跟着他走。
姜枕没管后面那连声的对不起。
等谢御把手洗干净了,拿帕子擦干,姜枕才问:“它们真的没有欺负你?”
谢御想了下:“有。”
……他就知道。
这里的花草是有些贱嗖嗖的,但谢御虽然没了灵力,看上去仍旧不好接近,没想到它们居然胆大成这样。
姜枕要去给他出气。
谢御却拽住他的手腕,闷声喊了句:“姜枕。”
姜枕不明所以,刚要问他做什么。
谢御说:“你以前,就是被他们这样欺负的?”
谢御道:“用根须,在土上写‘野种’来欺负你,还是它们一直用笑来嘲讽你?”
姜枕愣住,问:“它们也这样对你了?”
姜枕火气上来了,却又愣住。
他意识到另外一个原因。
这里的草木虽然说横行霸道,但是欺软怕硬。平常生灵路过,最多背后唾一口,但不敢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