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枕问完,内心里有猜想:“金贺被踢了脑袋那?”
谢御点头。
“听闻,百年前金霄门主在八荒外的恒山谷,解决一只靠鬼气修行的妖兽、却无意撞入迷雾中,看见了正栖息在枝头的花妖,一见倾心。”
谢御道:“因为巧,所以唤巧水畔。”
姜枕:“……”
许些潦草。
“后来二人退隐,也在巧水畔定居。”谢御道。
“可门主已活了五百多年,已经是下界修士寿元的极限。妖族却不同,上千年都不会陨落。两人注定阴阳相隔,所以、只有殉情。”
谢御道:“我猜想,他们应该在巧水畔合葬,便让东风行算了一局,果然不错。”
“金贺疯癫,正是因为不信爹娘弃自己而去,而当他亲眼所见,自会领悟二人的意思。”
姜枕大概懂了:“对他而言,孝,就是为爹娘而活下去?”
谢御抱紧他:“嗯。”
姜枕有些感慨,但他还是正色道:“能别戳我吗?”
说话就说话,把一柱擎天放下。
最后还是没折腾,谢御言而有信,给姜枕的手心上了药,便抱着他回了床榻。
姜枕已经困得眼皮子都睁不开了,他有些晕地往热源里面钻。谢御便摸着他的青丝,目光柔和。
正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响。
谢御抬起视线,听见门又轻地敲了声。他略微蹙眉,但却因为失去灵力,丹田空无一物,毫无威慑的作用。
见敲门声断续,谢御便披着外衣准备下床。刚起身,便感觉手指被勾了下。
姜枕睡眼惺忪地躺在床上,迷糊地往他的指尖上蹭,声音有些软和模糊,见谢御没有回应,还困惑地伸出小舌舔了下。
谢御的眼神沉了下来。
他将手心贴在姜枕脸颊上,门外的敲击声不断,他却不慌不忙地俯下身,跟姜枕接吻。长而缓,却要将对方的所有感官剥夺。
姜枕有点喘不过气地醒了,他睁开眼睛,看见谢御给他掖好被子,语气随意:“待会儿。”
留下这句不明意思的话,谢御便转身去开了门。
姜枕坐了起来,外头不知道何时又在飘雪了。
而站在外头的,赫然是金贺。
这月来,他显然受了许多苦,昔日金枝玉叶,如今变得像在泥潭里滚了圈似儿的狼狈。发丝垂落在眼睛上,嘴唇更是不停地翕动。
他好像要说什么话,喉咙却怎么也没有声音。
姜枕看见地面呈雨滴状的水,知道他哭得厉害。
姜枕要下床,却听到金贺突然一声爆哭:“谢兄——!”
他抬眼看去,只见金贺无力地跪在地上,双眼无神,而谢御想要安抚他的手掌悬在空中。
姜枕披着外袍,忙地走过去,路过桌案时倒了水,见谢御将金贺扶了起来,递给他:“金贺,节哀。”
他说不出别的话,金贺却抢夺过杯盏,往下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