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御握紧姜枕的手指,挪到唇边吻了一下。
他的内心有些话想说,却好像被揪住,很难表达出来。而姜枕钻进他怀中的时候,便好像将破开的伤口填住,很是满足。
他成功抓住自己想说的话。
爱。
谢御陪姜枕歇息到了酉时,醒来的时候,天边的橙红倒映在屋中,形成倒三角的光影。
谢御抬起视线,将姜枕搂得更紧。语气也不免严肃:“金贺。”
门扉被打开,定然是有人进来。而桌案边的身影,正是金贺。
听到自己的名字,金贺像只乌龟似地转头,很慢地走过来。他似乎是想道歉的,唇一直翕动,却没说出什么话。相反,脑子不太清醒的他,已经僭越了二人的世界。
但他自己也明白,还是开口:“对不起,谢兄。”
谢御将姜枕盖住,语气漠然:“这就是你进来的理由?”
金贺摇头,道:“我没有反应过来,但你放心,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见金贺有气无力的样子,谢御内心的冷也没有降下来。他的五情本在姜枕的身上,照例来说对旁人并无看观,也难有反应。
可成为肉体凡胎之后,他便逐渐有些改变。
但谢御仍旧不是心软的人,开门见山:“还有什么事?”
金贺道:“……也没什么事。”
他看出谢御的疏离,本就脆弱的心灵受到了打击:“消潇说,金杖教的城门不日便要关了,我们最好这三日启程……我寻思着,我昨晚打了你,想趁这个机会跟你说对不起。”
谢御道:“我已经说过,无妨。”
金贺却没有听进去:“真的对不起,我当时——”
姜枕总觉得耳边有些窸窣的声音,像蚊子似地挠他。他有些不满地咕哝两声,模糊不清,但人却往谢御的怀中钻。如愿以偿地被对方揽紧,才放心地睡。
金贺放低声音:“谢兄,你们……”
谢御道:“没事便出去吧。”
金贺知道他的意思,内心有些沮丧,落魄地转过身。
谢御道:“我没怪你,相反,我也有问题。金贺,为了凤姨,好好活下去吧。”
他拍了拍姜枕的背脊,看着对方依赖自己的模样,语气也逐渐柔和:“待会儿我会跟他商量,你回去歇息吧。”
金贺背对着谢御,眼泪止不住地流。他闷声地“嗯”了一声:“我一定好好活下去!”
谢兄真的,对他太好了、金贺从来没有听见谢御这么柔和的嗓音,他擦了把眼泪,感觉自己如死灰的人生受到了鼓励,像孤火复燃。
他走出去的步伐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还将门给关上了。
谢御收回目光,轻拍姜枕的背脊。
他的视线太专注,半点也不曾挪开,本觉得耳边清净的姜枕,感觉自己又踏入了豺狼虎豹的地方。
他有点紧张地睁开半只眼睛,看见谢御那张俊脸,又放松下来,伸出手,被谢御抓住,放在自己脸边轻蹭。
谢御道:“可睡好了?”
姜枕点头:“好了。”
谢御便拿起榻上的外袍,遮住姜枕的背,裹着被褥将其一块儿抱了起来,揉在自个怀里。
谢御道:“刚才金贺来过,说金杖教的事情要提上行程,你觉得哪日好?”
姜枕道:“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