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珣轻笑,晃着怀中乖巧的小狼崽,更贴近对方,不时含毛绒绒的耳尖。
“虎虎虎虎虎虎……”
思绪重新回笼之际,宋一珣发现word文档已让“虎虎”两个字占据二分之一,而他的心脏则被全部占据。
论文改不成,他仰躺在床,随手抓了本书盖在脸上。礼花声响了将近一小时,小狼崽在他胸腔里跑了整夜。
翌日清晨。
宋一珣还在盯着论文看,却毫无思绪,他还是放不下,迟疑半晌后动身去天河庙。庙内香客不断,宋一珣敬过香,虔诚礼拜上清神君与河护,而后去指定地点取来杯筊。
“我还能爱小狼崽吗?”
害怕提及名字会给白净幽带去不好影响,宋一珣只交代了自己的信息,并改了问法,随即礼拜、掷杯。
“哐当——”
杯筊落地。
一正一反,是圣杯。
霎时,宋一珣忻悦无比以至于心底都在发慌,他望着光下的杯筊,手微颤。再次掷杯,他屏着息,眼都不敢眨,看清是阴杯的瞬息,他心如擂鼓慌得呼吸顿滞。
宋一珣颤抖着手再掷,仍旧是阴杯。
犹如被兜头一盆冷水泼来,宋一珣浑身脱力跪倒在蒲团上,忽觉周身发冷,眼前灰暗,脑袋混沌。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出正殿的,温暖的阳光也驱不走身上透骨的寒意。
连笑杯都不曾有,看来神明也不同意他和白净幽的事。
他们不能在一起。
“他离开你不会死——”“哐当——”
河护的话与杯筊落地声交织萦绕耳畔,宋一珣疲顿抬眼看向苍穹,太阳刺眼,他想流泪。
宋一珣失魂落魄地走在人潮熙来攘往的石板路,脑海中反复回放掷出两个阴杯时的一切画面。
周遭阒然,他没有任何情绪,深一脚浅一脚地循着一个方向与人潮逆流而行,途中好像撞到人,人家不耐烦地叫他看路,他忘记是否回复。他想振作起来、镇定下来,逼迫自己忘掉方才的两个阴杯。
可他做不到。
他宛若着魔,机械般深思、沉思、绞尽脑汁,为何有两个阴杯。
明明……
“明明先前……是圣杯……”宋一珣呢喃,视线逐渐模糊,喉间滞涩。
希冀从天上陡然坠落在地,砸得粉碎。
好冷,好痛。
宋一珣想将自己蜷缩起来,不听、不看、不想。
“一珣。”
泪滚落在地,宋一珣咬紧牙关不准自己呜咽出声。
不准再想,也不准哭。
“一珣。”
别再想了。宋一珣抓住自己胳膊。不准哭。
然而泪不受控,又一滴滚落,他仿佛听到砸在石板上碎裂的声响。
宋一珣咬紧下唇,舌尖尝到腥甜,还是听到有人唤他。他无助地蹲下身,只求自己不要哭得太狼狈。
“一珣,你怎么了?”
白净幽的声音仍旧回荡在耳畔,宋一珣以为自己又开始犯病,肩背抖动得更加厉害,欲撑起身子赶快逃离这里,以免吓到行人,不料抬头后赫然发觉小狼崽就蹲在自己面前,神色慌张地握着他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