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导和觋都退了出去。
鹿丘白的目光在蕲神庙内环视一圈,重新落在蕲神像前。
这是要他当着【蕲】的面换衣服?
鹿丘白深吸口气,缓缓解开衣领。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到一道视线,在他裸露出胸膛的刹那,落在了他的身上。
而视线的来源——
正是蕲神像。
色羊。
鹿丘白眉头一皱,衬衣一解,扬手一抛,兜头丢在【蕲】神像上,正好盖住祂的头部。
视线消失了。
鹿丘白在心里冷笑一声,将【白羊】礼服一层层往身上套。
纯白的礼服套了里三层外三层,束腰恰到好处地合身,勾勒出青年纤细的腰身。
还有一件毛绒大氅,柔软的羊绒如抚摸一团棉花,鹿丘白特意用玛门之眼看了,确认不是人的皮毛,才敢往身上套。
拿在手中沉甸甸的羊毛大氅,穿在身上却很轻盈,与身体严丝合缝的感觉,就好像…
这本就是他的皮肤。
“…”鹿丘白狠狠拧了自己一把。
他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听动静,门外正在筹备白羊之舞,很是喧闹,意味着如果他在庙内做些什么,门外的人应当听不到。
鹿丘白将自己的衣服捡起来,漆黑的蝎子从衣服里钻出,一对钳子碰了碰,与他打招呼。
“帮我…”鹿丘白俯下身,摸摸蝎子的脑袋,塞给它一张玻璃糖纸,“辛苦了。”
铁宝高兴地和他贴贴,旋即蹦到地上,钻进了阴影里。
鹿丘白等着铁宝彻底走远,才走到门前,屈起指节,敲了敲门。
笃笃笃。
门很快就被打开,觋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这才首肯让向导带着鹿丘白离开。
向导在前面带路,觋则在鹿丘白身后,讲解【白羊祭】的各项准备工作。
一前一后,看似是为他服务,实际上,也阻断了他逃跑的可能性。
鹿丘白看透了,笑笑不说话。
头发变白之后,他就能自动听懂竹溪镇的方言,觋的话絮絮叨叨传入耳中。
白羊之舞是用来唤醒【蕲】的舞蹈,起舞的地点被称作圣坛,到时鹿丘白就需要坐在圣坛上,观看众人起舞。
之后,会有身强力壮的男性抬着他送入蕲神庙的正殿。
全过程都不森*晚*整*理需要他自己做些什么。
鹿丘白假装好奇地拍了拍向导的肩膀:“【白羊祭】结束后,我脖子上的符文就会消失了对吗?”
随着这个动作,金宝钻进了向导的衣服里。
向导的注意力全被鹿丘白吸引,闻言点了点头:“当然。”
鹿丘白双眸紧紧盯着向导,脸上却是微笑:“那我很快就能离开竹溪镇了,对吗?”
向导面不改色:“对。”
鹿丘白压下嘴角的冷笑。
演吧。
继续前进,直到圣坛出现在眼前。
纯白的青年就像一片飘落在人间的雪,很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