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行。
他没有时间浪费在自己身上。
必须要…快点冷静下来。
鹿丘白用力抠紧戚言州的项圈,指尖深深抠入祂的皮肤里,旋即猛地抬起头,吻住祂的唇瓣。
祂一愣,青年的主动送吻换来祂毫无保留的掠夺,祂就像终于被解开禁制的野兽,迅速侵占了所有的氧气。
窒息让眼前一片模糊,鹿丘白的杏眼蒙着一层水雾,被吻到连小腹都无意识地痉挛着。
过了很久,属于污染体的、潮湿的氧气送入口腔,与浑浊滚烫的吐息混合在一起,呼吸逐渐变得绵长,胸膛也从急促起伏归于平稳。
鹿丘白的眼皮轻颤一下,滚落了一颗泪珠。
他趴在戚言州怀里,大脑总算可以从濒死感中重新开始思考。
他重新看向【狙击手】,对方惊讶的目光已经昭示了他方才的举动有多么离经叛道。
但好歹有效。
他抹了把唇瓣上的水润,终于能够假装冷静地分析局势。
“我进门的时候,听到了响片的声音,这是最后一声响片,根据【Eden】的说法,那时,苏衔青应该完成上吊的最后一步——也就是,把头伸进绳结里。”鹿丘白抓紧时间说着,生怕下一秒自己又再度崩溃。
台上,工作人员正在检查苏衔青的尸体,一席白布盖了上去,这一幕刺痛了鹿丘白的双眼:“而您进来的时候,距离我进门,前后不超过五分钟。”
“但苏衔青。。。她的瞳孔扩散超过9毫米,死亡时间,至少超过了五分钟。。。我认为,超过了三个小时。”
“可三个小时前,你不是才刚刚收到【Eden】的信息吗?”【狙击手】脸上的表情严肃起来,打算让法医尽快进行尸检工作。
鹿丘白咬住下唇,金属手机因手掌的冰冷而像攥着冰块。
“没错…在【Eden】发出信息的时候,苏衔青就已经死了。【Eden】骗了我们所有人。”
——编造了一个谎言,将所有人骗得团团转。
他给予鹿丘白希望,让他以为自己只要在三小时内赶到,苏衔青还会有一线生机。
直到鹿丘白真的赶到。
他才用愉悦的语气告诉他:
抱歉啊,苏衔青早就死了。
你、根、本、救、不、了、她。
“该死!”【狙击手】一拳砸在椅背上,“【Eden】这群人…这群人!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你进入精神卫生中心的时候,我们已经封闭了所有的出入口,但按照你的想法,【Eden】可能根本就不在精神卫生中心里。”
是吗?
如果是其他人,或许会如【狙击手】说的一样,但如果是【Eden】…
他一定还在这里。
“他一定还在这里,”鹿丘白说,“如果我是他,就会等到我破门而入的那一刻,看着我痛苦、崩溃…所以他一定还在这里,并且…在一个能够看到我的地方。”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礼堂只有两个出口,前门和后门。
此刻都关着,严丝合缝,即便有人想要从门缝偷看,也什么都看不到。
那么,如果要能够看到鹿丘白的话。
——他就只能,混在工作人员中!
几乎是下一秒,一道人影猛地从舞台上的人群中,飞快地向着大门跑去。
但触手的动作比他更快,巨大的章鱼用自己的肢体填满整个空间,像古树的根系牢牢将入口锁住!
那人气喘着后退一步,面对着被牢牢把守的大门,背后是无数枪械瞄准的红点。
他肩膀一卸,举起双手,口中发出一声笑来——
“哎呀。”
“被你森*晚*整*理抓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