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就摆着日历,上面显示今天是周二,也被称作教诲日。
那个护士也说,“欢迎进入教诲日”,也就是说,异常提交成功之后,他们就会进入下一个日期。
鹿丘白又仔细观察起值班室,很显然这张桌子是他的办公桌,墙上的挂钟显示现在是午夜时分,整个精神卫生中心都陷入了绝对的安静。
“黎漾他们都是病人,现在应该都在病房里睡觉,”他想,“精神卫生中心晚上都是不接待病人的,但在凌晨四点会安排一次巡逻。。。现在是凌晨两点半。”
也就是说,他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可以补充睡眠。
但鹿丘白看着桌上的电话,觉得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就在这个预感冒出的下一秒,电话铃剧烈地响了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刺穿黑夜的巨响在夜深人静时格外刺耳,鹿丘白的眼皮突突直跳,没有选择地接起电话。
这是他的工作,一旦违反,说不定会触发什么死亡规则。
电话那头是凄厉的哭嚎,但勉强能辨认出是个活人。
“救命啊啊啊啊啊救命,3006有病人发疯,他要咬人啊救命啊呜呜呜呜呜我再也不要进污染磁场了——”
——还是个收容者。
鹿丘白迅速披上白大褂,拿起镇静剂,向着对方求救的位置赶去。
精神卫生中心有电梯,只有工作人员能搭乘,需要刷卡。
鹿丘白有卡,但幸福家园小区的电梯实在给他留下过分深厚的心理阴影,想了想,鹿丘白果断选择走楼梯。
三楼不算高,很快就到了现场,每一间病房都安装了最先进的隔音设施,此刻在门外,只能听到些许微弱的动静。
但打开门后就不一样了。
刺破耳膜的惨叫迅速响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我不要死啊啊啊啊啊——”
鹿丘白“唰!”的一下关上了门。
一道人影疯狂地向他扑来,鹿丘白抬脚欲踹,下一秒对方就直接抱住他的腿。
鹿丘白:“?”
原来不是污染体,是求救的收容者。
收容者死死抱着鹿丘白的腿,就像抱住了救命稻草:“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鹿丘白怎么都扒不下来,只能举着匕首,观察周遭。
在床上,发现了被束缚带绑起的病人。
此刻那病人正在疯狂地挣扎着,身体将床铺砸得“砰砰”作响。
“…”鹿丘白一脚深一脚浅地拖着还在“呜呜呜”的收容者走到病床前,“他动不了,你别怕,先放开我好不好?”
收容者怯生生看了床一眼:“行,行…”
总算重获自由,鹿丘白走到病人床边,先拿起病历看了一眼。
狂躁症,很典型的精神疾病,发病时间多在深夜,病人会充满攻击性,但近期已经有所好转,所以取下了束缚带。
…嗯?
鹿丘白看着绕了好几圈,明显手法生疏的束缚带:“那这是谁绑的?”
收容者举起了手:“我,我绑的…”
鹿丘白:“…”
能够以一己之力把发作状态的狂躁症病人绑起来,喊救命的应该是谁?
收容者缩得像只鹌鹑:“怎么了?是不是绑得太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