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逻辑跳跃,众人以为他是睡迷糊了,没想到鹿丘白坚定地重复:“我的推测错了,【怠惰】不是我的一部分,而是另一个人!”
说完鹿丘白咳嗽起来,腹部伤口隐隐作痛——那个孩子狠狠捅了他一刀,但或许是因为力气不够,没能捅到要害。
这时鹿丘白才发现,队伍中似乎少了些人,而他们也已经不在原先的位置。
“这是…”
“你被袭击后,污染磁场进入了第七天,暴动的污染体从教堂外破门而入,…我们牺牲了一批收容者,才勉强杀出重围,亚瑟用钥匙打开了忏悔室通往地下的入口,我们现在就在教堂底下。”黎漾一口气说完,又补充,“你的伤口很怪异,戚言州试着帮你恢复,但无论如何无法愈合,收容者的能力也不起作用。”
“能够压制S级污染体的只有另一个S级污染体,所以我们认为那个孩子就是【怠惰】。”
鹿丘白听着,心想,怪不得这么疼。
不过他向来不太在意疼痛,捂着小腹试图站起来:“那个孩子去哪里了?”
黎漾摇了摇头:“他不见了,但消失前,他留下了一张纸条。”
鹿丘白接过纸条,上面依旧是他自己的字迹,写着:
来玩捉迷藏吧。
找到我,想怎么样惩罚我都可以哦!
鹿丘白手腕一抖,立刻就想到了那个梦。
梦里他在躲藏,而这一次,轮到他来做鬼。
“因为你还昏迷着,我们暂时没有采取行动,如果你觉得可以了,就告诉我,不用急着起来,还能再休息一会。”黎漾不经意说道,好像只是在说一件小事。
但鹿丘白很清楚他给自己开了多大的天窗,不愿意让他难做,摇了摇头:“我现在就可以。”
“别逞强。”黎漾道。
鹿丘白却已经在戚言州的搀扶下站起,腹部伤口难免被牵扯,疼得他有点想哭,语气却很坚决:“我们得尽快找到【怠惰】。”
他们现在身处地下,从房间大小来看和忏悔室差不多,环境却截然不同,是纯白的瓷砖。
门关着,几名收容者在门口看守,防止屋外有污染体突入,头顶能听到砰砰的声音,按照黎漾道话推断是变成污染体的病人,很显然他们不知道教堂还有地下,因为找不到他们而无能狂怒。
“门内没有活体。”看鹿丘白靠近,一名能力是热成像的收容者说。
没有活体?鹿丘白再次看向房间内部,这些纯白瓷砖唤起他零星的记忆,似乎在某个时刻,他曾经来过这里。
鹿丘白捂着脑袋“唔”了一声,大脑深处钝痛不已。
小章鱼立刻给他按揉起太阳穴,吸盘收缩的频率缓慢,俨然一个手法熟练的老师傅了。
鹿丘白摸摸祂的脸颊,对收容者道:“开门吧。”
门被谨慎地推开。
看清门外场景的刹那,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实验室…是【Eden】!”一排排落地玻璃,让众人得以看到玻璃窗内的景象,检测仪器已经停止工作,漏水后生长的苔藓爬满窗缝,锈迹、血污…
就像人类灭绝后的废弃都市。
在实验室的尽头,有一扇被锁住的机械门,门上用血写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出口。
没有人会相信这是真的出口,因为监测器显示门口有极为恐怖的污染。
所有人都知道,那是【怠惰】。
那是一种让众人如鲠在喉的恐惧感,哪怕没有看到污染体的真面目,【怠惰】的恐怖也已深入人心。
要打开这扇门,他们就会直面【怠惰】。
亚瑟和黎漾相互看了一眼,又不约而同看向鹿丘白和他身后的戚言州。
如果真要和【怠惰】正面对上,他们有多少胜算,最终还是看戚言州愿意出多少力。
毕竟虽然身为S级,黎漾和亚瑟却都是辅助性的能力,能够削弱【怠惰】,却无法将之杀死。
“你得帮我们,”亚瑟说,话语中带着明显的威胁,“否则【疗愈师】也会死在这里。”
戚言州挑了挑眉,祂不太喜欢被威胁的感觉,一根触手拍了拍地面:“我完全可以杀了你们,再去杀了【怠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