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河朝阳教徒起义】光绪十七年(1891年),热河朝阳教徒举着铁锹和锄头,将县衙砸了个稀巴烂!“反了!反了!”“老子就是要造反,你们不让俺们活,大家都别想活。”金丹道教分教教主杨悦春,一刀砍死了县令。热河朝阳(今辽宁朝阳市)起义爆发了。由于带头大哥是金丹教主,因此,又称“金丹教起义”。为何造反?绝不是吃饱撑得,恰恰相反。事情是这样的,热河地区汉民多租种蒙古王公土地。没错,这些蒙古贵族和大清关系密切,大清偏向他们,让他们得到了许多土地。“俺们只会放牧,不会种庄稼,你们汉人来租种吧。”“正好。我们汉人土地少。”于是蒙古贵族,躺平收租,当起了包租公。转眼两年过去了,蒙古贵族一看汉人种地收获满满,眼红,撕毁协议,重新签订更加苛刻的收租条件。汉人忍了,收成勉强糊饱肚子。这些蒙古贵族还是不依不饶,勾结地方官,再次增加赋税,从此,汉民长期遭受经济剥削与欺压,民族矛盾突出。清政府各级官吏腐败,也想大捞一笔,对百姓横征暴敛,造成民不聊生。内忧如火烹油,一点就着。外患接踵而至,外国传教士在热河地区借此放高利贷、拐骗杀害儿童摘取器官、干涉词讼等,激起民众强烈愤慨,民教冲突频繁。光绪十七年,热河先旱后涝,庄稼颗粒无收,百姓生活陷入绝境,而官府不仅隐瞒灾情,还照旧催征赋税,百姓走投无路,被迫反抗。金丹道教的首领杨悦春,他一边为百姓治病,一边传教,使得教徒遍布朝阳、建昌、平泉、赤峰四州县。1891年10月10日午夜,他觉得机会来了,毅然率领千余教徒起义。他们制作五色旗,将队伍分成多个大队、小队,号称“学好起义军”,并颁布“约法三章”。起义军首战攻打贝子府,打得很艰难,蒙古人战斗力强,起义军占不到便宜。你说怎么那么巧,在关键时刻,轰!轰!轰!三声巨响,不是大炮声,你猜怎么着?蒙古贵族的军火库起火爆炸了,这下可把起义军乐坏了,乘此机会拿下了贝勒府。老杨将贝子府作为“开国府”,自称“总教头”。此战胜利后,各地教徒一看老杨占据了官府,吃香喝辣的很是威风,“奶奶滴,咱们也反了吧!”起义队伍如滚雪球,越滚越大。10月12日,另一教派首领王增接受杨悦春的指示,率众攻打朝阳城。在理教从西北方向正面攻城,金丹道则潜入城内放火呼应,里应外合之下攻克了朝阳城。之后,起义军把矛头对准了洋教堂,烧了十处教堂,杀了二十名牧师,洋人看到起义军吓得像老鼠见到猫!短短半月,起义烽火蔓延至朝阳、建昌、平泉、赤峰四州县,人数达数万之众。朝廷行宫附近造反,清政府大为震惊。传旨直隶总督李鸿章、盛京将军裕禄督率叶志超、聂士成、左宝贵等将领。从关内、关外两面出击镇压起义。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清军,对起义军进行残酷围剿。“杀啊!冲啊!!”起义军举着铁锨,粪叉奋勇冲击,清军不慌不忙抬起枪,“砰砰”的枪声大作,起义军像被砍倒的玉米杆一样扑地。半天功夫,起义军死伤大半,不得不向东逃去。11月,清军贴出告示,贼首李国珍、杨悦春被抓获砍头,贼众一哄而散。至此,起义宣告失败,教派自此销声匿迹。﹉﹉﹉﹉【容闳出国留学】咸丰四年的纽约港,海风卷着咸腥气扑在容闳脸上。他手里攥着那张,皱巴巴的耶鲁大学录取通知书,脑后的辫子得意随船身摇晃着——“咦!你们看,他留着辫子,不男不女,真稀罕。”船上的洋人,像看到星外来客一般兴奋叫着。容闳气得脸色苍白,双手不由攥紧,指关节因用力而“咯吱”响。“……”容闳是广东香山县南屏村人,17岁时,跟着父母来到澳门谋生。“闳儿,咱家没钱把你送去学校读书,你也不小了。我听说洋人办了一所教会学堂,不收学费,你去那里学点知识,以后会有用处的!”爹爹想的长远,把容闳送去洋牧师开的学堂上学。三年后,马礼逊学堂的布朗牧师要回国,于是问,谁愿意跟着我去美国“长长见识”?“老师我愿意去。”容闳率先举手,“老师,也去,我也去!”随后一片沉寂。牧师一看,全班三十多个孩子里,只有容闳和黄宽、黄胜三人举了手。多年后,黄宽后来转去英国学了医,成了第一个留英博士。,!黄胜后来成了着名报人,商人和政治家。而容闳,报名去了那个“全是聪明人”的耶鲁大学继续深造。…………“咦!洋大学讲得课没有三字经,没有老子道德经,教授在讲台上挥舞着手臂讲《独立宣言》,讲牛顿第一定律……容闳在笔记本上一笔一划抄着"人人生而平等",笔尖把纸戳出了小窟窿。同学嘲笑他的辫子像条“挂在脑后的蛇”,他就等夜深人静时躲在宿舍里,对着镜子把辫子盘成圆髻藏在帽子里。直到有次辩论课,他用带着广东口音的英语痛斥鸦片贸易,说“英国人用枪炮逼着我们抽大烟,却在议会里说这是文明交易”,满堂的哄笑突然变成了沉默。毕业那天,他捧着学位证书站在校园里,看着飘扬的星条旗,突然红了眼。布朗牧师拍他的肩膀:“留在美国吧,这里有你的位置。”他却摇了摇头——从兜里摸出一枚桃核雕,这是他离开家乡时,娘把他珍藏的宝物塞给他的,“孩子,树高万丈,叶落归根!”“我要回去,”他坚定对牧师说,“让更多中国人来看看,世界不止有科举和辫子,还有科学技术。”…………回国后的十年,他像一匹刚踏上征途的野马,有劲却不知道往哪里跑。他先在广州给洋人当翻译,看着官府对洋人的谄媚和对百姓的凶狠,他果断辞职。后来跑到南京见到了洪仁玕,太平天国的王爷们穿着龙袍给他画大饼,说“等我们坐了天下,就派一万个孩子跟你去美国”,转身却把他带去的西洋机械图纸,当擦屁股纸烧了。直到同治元年,他在安庆见到了曾国藩。那个满脸皱纹的老头正盯着一台刚从洋人手里买来的蒸汽机,手指在铁皮上敲得“笃笃”响。“容闳!”曾国藩的湖南话混着烟袋味,“听说你懂洋人的学问?”容闳掏出揣了多年的计划书:“大人,造枪造炮也要培养人,人使用操作机器,不如派幼童去美国留学,学他们的铁路、矿务、机器,十年后回来,才能真正救中国。”曾国藩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把烟袋往桌上一磕:“就依你。经费我来筹,人你去选,出了事我担着。”选幼童那天比考科举还热闹。家长们攥着孩子的手在码头哭,有人说“去了美国要小心被洋人割肾”,有人骂“放着好好的书不读,去学洋鬼子的奇技淫巧”。容闳蹲在地上给孩子们擦眼泪,掏出耶鲁的照片说:“那边的学堂不用磕头,先生还会给你们糖吃。”第一批留洋的三十个孩子里,有后来成了铁路总工程师的詹天佑,有当过驻美公使的梁敦彦……他们拖着小辫子登船时,容闳站在码头上,看着船帆越来越小,突然想起自己当年离开纽约的样子,也是这样的朝阳早上。原来命运早把线牵好了,他不过是把自己走过的路,又铺给了后来人。【颐和园的电报线】光绪七年的冬天,容闳在纽约接到急电:幼童留洋计划被撤回。他疯了似的赶回国内,撞见户部尚书崇厚在朝堂上拍桌子:“停止,再不许小孩子留洋!那些孩子在国外剪了辫子,跟着洋婆子跳舞,连祖宗都忘了!再留下去,怕是要成洋人的汉奸!”他冲到总理衙门,撞见了李鸿章。李中堂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手里捏着慈禧的懿旨,上面写着“所有留洋幼童,即日撤回,不准延误”。“容闳啊,”李鸿章叹着气,“太后要修颐和园,经费不够了。再说,那些守旧的老头子天天参你,说你要把中国的根挖走”容闳跑到上海的码头等孩子们回来。船靠岸时,他看见当年一个个虎头虎脑的孩子,如今都成了半大的少年,有人留着短发,有人偷偷把辫子藏在帽子里。詹天佑攥着一本《铁路工程学》,眼圈通红:“先生,我们还没学完”容闳别过脸,看着黄浦江里翻涌的浪……“……”晚年的容闳住在香港,看着报纸上戊戌变法的消息,手指在梁启超、康有为的名字上摩挲。后来又听说詹天佑修成了京张铁路,火车钻过居庸关隧道时,汽笛声震得山都在抖。他去世前一年,美国的朋友寄来一张耶鲁校园的照片,照片里有个中国学生站在他当年毕业的地方,辫子已经没了,穿着西装,胸前别着校徽。容闳把照片贴在床头,对着照片喃喃自语:“中国的未来全靠你们了!”1912年4月21日上午,容闳病情恶化,抢救无效,逝世于美国康州哈特福德城沙京街寓所,终年84岁。:()清宫秘史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