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多心了。
派来查净云寺的人毫无所获,他突然跟着魏学庸过来,也没有看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盛平赐的态度更是落落大方,毫不介意。
他这段时间的确是很疑神疑鬼。
谢元提按了按太阳穴,坐下默数了下时间,等到差不多的时候,才出了屋,招呼了声:“我去前头了。”
魏学庸心外无物,沉醉棋盘,压根没听到。
盛平赐无奈地笑笑,抬头和蔼地朝谢元提点点头:“去吧,一会儿我会告诉子钟。”
谢元提收了杂念,去了前头,人依旧不少,他跟随人群进了庙里。
周围的人纷纷虔诚地下跪低头闭眼,只有他抬着头,负手望了眼神态慈祥的佛像。
良久,谢元提还是没有跪,转身离开。
他只信自己。
过了年,又有陆陆续续的战报传来,好坏消息都有。
好在京中局势也逐渐安定下来,没那么不可控了。
新年朝廷给东南一带又拨了军备和粮草,还有些过年节的慰问之物。
谢元提看着清点的单子,陡然生出了一个冲动。
上元节转瞬即至。
去岁这个时候,谢元提逃出了京城,盛迟忌白日里要处理朝政,只能晚上回到屋里,一个人抱着谢元提的衣裳偷偷难过。
没想到今年过得更是凄惨。
他前日里才被抬回营中修养,浑身都缠着绷带,离京时他偷偷顺走了谢元提的外袍,这会儿早就没有能抚平他情绪和伤痛的气息了。
身上疼得厉害。
倭寇多是轻型船,上面没有火炮,但这些日子他们的后援抵达,又集结了不少零散的海贼势力,有了几艘携带火炮的大船。
前日火炮袭来时,一堆人冲过来护着他,死了太多人,他也受了不轻的伤。
下次递去京中的战报应该怎么写?
京中的情况如何?
谢元提……怎么了?会不会想他,担心他?
身上疼得厉害,盛迟忌闭着眼,意识昏昏沉沉的。
若是一睁眼便能看到谢元提就好了——虽然他其实不想在这里见到谢元提,太危险了。
元元好好地待在京城就好。
不过他的观情永远矜淡冷静,不会冲动,怎么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半梦半醒间,盛迟忌隐约听到了外面有人说话。
随即熟悉的脚步声一步步靠近床头。
这些日子盛迟忌经常做这样的梦,他不太在意。
但在床头微微一陷之后,他敏锐地嗅到了熟悉的、被体温焐热的淡淡芬芳。
盛迟忌一怔之后,猛然睁开眼,视线猝不及防撞进了一双再熟悉不过的,色泽浅淡的眸子中。
他眼睁睁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眸一点点被泪雾浸润,发红,望着遍体鳞伤的他,咬牙切齿,慢慢从齿缝间挤出三个字:“盛迟忌。”
作者有话要说:
小狗一哆嗦立刻爬起来胸口碎大石老婆我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