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市长需要绝对安静休息。请您配合我的工作,立刻离开病房。后续有任何探望安排,请提前通过市政府办公室预约。”
苏晚的气场全开,有理有据,态度强硬,直接将苏红梅的身份定义为“无权干涉的外人”!
她甚至没有给苏红梅任何反驳或撒泼的机会,半推半扶地将穿着松糕鞋、一脸错愕和不甘的苏红梅“请”出了病房!
“哎?!你……你干什么?!我是亨泰集团董事长!我是维民的朋友……”苏红梅气急败坏的声音被隔绝在关上的病房门外,逐渐远去。
病房内瞬间恢复了安静。
苏晚背对着门,深呼吸了几次,平复了一下情绪,才转过身。
当她再次看向病床上的我时,脸上的冰寒和强势瞬间褪去,只剩下满满的担忧和一丝后怕的余悸。
“市长……您……”她快步走回床边,声音带着哽咽,“您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我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忠诚、为我愤怒也为我守护的秘书,心中百感交集。
身体的虚弱和精神的疲惫如同潮水般再次涌来。
我缓缓闭上眼睛,无力地摆了摆手。
“我没事……苏晚……让我……静一静……”声音轻若蚊呐。
苏晚立刻噤声,只是默默地、细心地帮我掖好被角,然后静静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神。
病房里,只剩下医疗仪器单调的滴答声,和我沉重而疲惫的呼吸。
门外隐约传来苏红梅不甘心的、与护士争执的声音,以及更远处,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母亲绝望的哭泣和李伟芳垂死的呻吟。
一切都显得那么遥远,又那么沉重。
厚重的病房门在身后无声合拢,将病床上维民虚弱的气息和消毒水的冰冷味道隔绝开来。
门外走廊的光线明亮而刺眼,空气中弥漫着医院特有的、混合着消毒水和焦虑的气息。
几乎是门关上的瞬间,苏晚和苏红梅身上那种面对维民时的关切、委屈或愤怒瞬间消失殆尽。
两人之间,一股无形的、冰冷而强大的气场骤然碰撞!
苏晚挺直了脊背,年轻的脸庞上再无一丝泪痕,只剩下一种超越年龄的、如同淬火寒冰般的冷静与锐利。
她那双清澈的眸子此刻深邃如潭,直视着苏红梅,带着一种审视和评估的意味。
苏红梅也瞬间收起了在维民面前那副装嫩扮痴、哭哭啼啼的模样。
她胡乱扯下披着的白大褂扔在一旁,重新挺起穿着荧光粉吊带的身躯(尽管这装扮在此刻严肃的对峙中显得异常滑稽),下巴微扬,恢复了她亨泰集团董事长的威严和狡猾……
精明。她那双画着浓重眼线的眼睛同样锐利如刀,毫不示弱地回视着苏晚,充满了警惕、审视,以及一丝被“请”出来的愠怒。
“苏董,”苏晚率先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感谢您对市长的关心,第一时间送他就医。”她的措辞礼貌周全,但语气里没有丝毫温度,更像是一种公事公办的陈述。
苏红梅冷哼一声,涂着亮彩的嘴唇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哼,关心维民是我的事,用不着你一个小秘书来道谢。”她刻意强调了“小秘书”三个字,带着居高临下的轻蔑。
苏晚对她的挑衅置若罔闻,仿佛只是拂去一粒尘埃。她的声音依旧平稳,却抛出了一个极具诱惑力的“橄榄枝”:
“苏董,亨泰集团赴港IPO在即,临江市政府对此高度重视。作为对您关心市长的‘感谢,也为了支持本地优秀企业走向国际资本市场……苏晚的语调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官方口吻,眼神却锐利如鹰,“我可以协调相关部门,为亨泰的上市审核流程提供一些便利”,比如……加速某些关键环节的审批速度。
她微微停顿,看着苏红梅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和贪婪,继续说道:
“同时,我也可以为您引荐几位在港股IP0方面经验最丰富、人脉最广的国际顶级法律顾问和财务审计专家。由他们来为亨泰保驾护航,相信能最大程度规避风险,确保上市进程……稳、健、顺、利。”最后四个字,她刻意放慢了语速,咬字清晰,带着一种强大的自信。
这赤裸裸的、精准击中苏红梅最大软肋的“帮忙”,让苏红梅脸上的讥讽瞬间凝固!亨泰上市是她目前最核心、最关乎身家性命的头等大事!加速审核?顶级顾问?这哪里是一个“小秘书能轻易许诺的?!这背后需要调动多么恐怖的能量?!
苏红梅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和探究,她死死盯着苏晚那张年轻却异常镇定的脸,试图从上面找出任何一丝破绽或虚张声势。
半晌,她才从牙缝里挤出-句话,声音带着浓浓的怀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苏秘书………好大的口气啊!加速港交所审核?顶级法律顾问和财会专员?这些…………恐怕不是一个小小的市长秘书,凭着你那点办公室权限,就能轻易做到的吧?”
她身体微微前倾,带着种压迫性的审视,一字一顿地问道:
“你,到底是谁?”
面对苏红梅的质问,苏晚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绝不是一个笑容,而是一种洞悉一切、掌控全局的淡然。
她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抬手,用指尖极其优雅地、轻轻拂了拂自己职业套裙袖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动作从容不迫。